20211104

週記:WK44 Hanging

有些朋友大概都知道我近年有一個興趣,是下西洋棋。這當然是受到了去年爆紅的美劇《后翼棄兵》的影響,不過身為一個跟風仔,我這個興趣持續的時間還蠻長的,一直到最近我都還是會下棋。不過我並沒有要講西洋棋的故事,我只是這幾天忽然有感,想要拿它來借題發揮。

西洋棋中有一個術語,叫做Hanging,這個字可以被翻譯成「懸吊著」,表示一隻棋子處於無人保護,而且隨時都有可能會被吃掉的情況。有時候,Hanging的情況會不只一種,而且會讓場面變得十分複雜,有可能你可以吃對方的兵,但同時你的另一支兵也缺乏保護,而對方吃掉了你的兵以後,換你的騎士成為了Hanging piece,但你也可以繼續吃他的城堡……如果你移開你即將被吃的兵,那對方也可能會逃跑,你可能要在內心進行一段複雜的計算,看看到底應該怎麼做比較能夠得利。

我一直覺得Hanging這個詞用的很好,以前我曾為了想要形容「等待」這件事情所帶給人的不適感,想了很多不同的比喻方式,但一直都覺得不夠貼切。直到最近才發現,Hanging這個詞正是最適當的表達方式。如同它表面的意思:你被懸在那邊,有人掐住了你的脖子,但就只是掐著,也不是真的要殺了你,讓你有點難受,但你也搞不清楚什麼時候事情才會發生,也許它也不一定會發生。這不就是所謂經常令人揪心又痛苦的「等待」嗎?而我們的生命中又有許多事情總是必須只能等待。

小時候等待成年、成年後等待發薪水、大考前的十分鐘、廁所前的三十秒、或是與喜歡的人確定關係之前,對方短暫的沉默……有太多事情是我們不得不等,而那些事情都經常由於我們的急切,而讓我們自己有了Hanging的感覺。我們太想要往下一階段走,但實際上我們卻又暫時還無法到達那裡,於是只好焦急,氣急敗壞,或虛度人生,只為了體感時間走快一點。

老實說,我的生命中最近有好多事情都懸而未決,不一定有下文,但也可能有下文,或有時候是在等待它的下文,要讓子彈飛一會兒,可天空都是子彈。如同西洋棋盤一樣,我心底許多懸而未決的事情也增加了我生活步調的複雜程度,使我經常性地感到焦慮。

我還沒有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也或者我可能不會去解決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本身也是一件常態性Hanging的事情。有太多的繩索綁在身上了。

總之,很難得地讓我有了一篇比較長的週記前言,說實話,應該也跟週記本身沒有太直接的關係就是了。大概知道了我最近的狀態就可以了,請您們繼續往下拜讀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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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5
  • 晚餐吃飯的時候,跟我弟聊天,他說他昨晚在電視上看到了電影台在播金剛,於是就跟我聊起了金剛的劇情,然後又聊到哥吉拉去。
  • 最近有時候聽他興奮地分享事情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覺得他還蠻可愛的。只是那種可愛,感覺只會在國中生小學生以下的年紀看到,他還卻依然還保有這種純真童稚氣息,但他明明已經十九歲了,下巴上還留著一搓稀疏的鬍鬚,也因此又讓我對這種可愛感感到詭異。我其實不太確定,是因為我跟他的年齡差距過大,所以我如何觀察他,都依然會感覺得到他的稚氣,或者因為他真的就不像常見十九歲的青少年那樣呢?
  • 傳了訊息給先前車禍的當事人,跟她告知要延期調解會的事情。
  • 把魷魚遊戲看完了,我不知道有沒有說過我其實看這部片的時候都會很想睡覺。之所以能夠看完,正是因為我每天睡前都看這個來助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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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6
  • 今天九點半左右就到了公司,算是近年來我最早到的一次,起碼我想不起來上一次我這麼早到是什麼時候。因為今天早上有一場非常重要的專案會議,要跟兩家廠商以及我們公司做三方的會談跟相關資訊銜接,秘書一早就替我們準備了拿鐵跟斯康當早餐吃,甚至連中午也叫了便當。不過我還是堅持在進公司之前坐在便利商店悠閒地享用了一顆茶葉蛋,所以遲到了大概一分鐘。
  • 本來預計這場會議要到下午一兩點的,但沒想到過程比想像中順利很多,我們中午前就把大部分的事項敲定了。只是有間廠商都沒有喝我們準備的咖啡,最後我們多了五杯咖啡必須要想辦法分送給同事,算是我今天覺得最困難的工作任務之一,畢竟那些平常會喝咖啡的人,很少會有人到下午一點還沒有替自己準備好咖啡,而那些平常不喝咖啡的人就更不會拿你的咖啡了。喬欣跟我很努力繞了辦公室好幾圈,還預先把咖啡重新微波加熱完畢,才終於分送出去——最後一杯還是喬欣自己收下,除了早上一杯,以及她自己準備的一杯以外,她的當天就有了三杯咖啡。
  • 傍晚前我又召集了一個內部小會議,我找了一間我個人最喜歡的小會議室,也是我們部門以前辦公室的區域,那邊可以看得到市景跟夕陽,我覺得能在這邊開會是很療癒的事。一聊就聊到七點多才下班,還打LINE給對方廠商又做了一些線上諮詢,做夢也沒有想到我也有這麼認真工作的時候。
  • 下班回到汐止,去吃了山盛激丼,一家座落在小巷子裡面的日式料理店,我會發現它是因為他們在臉書社團上告知他們即將要搬家到南部去,希望能頂讓給需要的人。一進到店裡面,想說怎麼沒有看到服務生,只有一個戴眼鏡的小毛頭站在櫃台前面晃來晃去,沒想到他居然用稚嫩的聲音對我說:「你好,請問幾位?坐這邊可以嗎?」不僅如此,他連點餐都沒有問題,連我對菜單的一些疑問,也解釋得非常清楚,點餐完以後的話術跟應對都恰到好處,完全沒有生澀的感覺。並主動替我送上餐具跟小菜。
  • 更令我驚訝的是,替我服務完之後,他就跑不遠處的桌子,拿出了他的課本低頭寫功課——我的天啊!我小時候有這麼聰明嗎?
  • 店裡面的空間很寬廣,據說可以容納約40位顧客,不過我現在這個時間應該是比較冷清,店內還擺有一座巨大的鳥居布景,他們在社團PO文的時候,有提到希望接手者能夠留下這個鳥居裝潢。
  • 我點了骰子牛蓋飯,非常好吃,對這間店我真的是相見恨晚。小弟弟寫完功課以後就開了電視來看,而且他似乎是會自己使用螢幕投影,我看到他在看Minecraft的影片,只是這個小朋友也太自律聰明伶俐了吧,只要有顧客需要服務的時候,他就會馬上把電視暫停去替其他顧客服務(雖然店裡面當時只剩下兩組顧客),服務完以後才繼續回去看電視,有時看到老闆娘忙進忙出,他也會跟媽媽報告目前他做了什麼,店內狀況是怎麼樣。
  • 結帳的時候是老闆娘親自來,我實在很好奇,就問她弟弟現在幾歲了?她說弟弟目前十歲,我表示:「他也太聰明了吧,我小時候都不知道做不做得到。」聽完我這麼說,她露出了一抹寬慰的微笑,認真地對我說:「對啊,有時候店裡很忙的時候,我們都得靠他幫忙,真的很感謝他。」
  • 老實說,我本來預想的問題是:「不知道要訓練成這樣得要花多少時間跟功夫呢?」但與她短短對話過幾句,看了她的反應,以及先前對於她跟前一組客人聊天的觀察,我忽然發覺,要做到這樣可能不是訓不訓練的問題,那種所謂的訓練、上對下的管教,只能教出對方學會表面服從,但心底滿是不情願。我想她一定用了正確的方式與孩子溝通,而且發自內心地尊重他、愛他,才能讓他成為現在這樣。同時她的反應也令我心裡湧出一陣漣漪,令我有種熱淚盈眶的衝動,為了掩飾我的反應,我連忙把錢付一付與他們道謝就倉皇逃離了店裡。回程的路上,我暗自腦補他們的親子關係一定非常好,才能讓媽媽有這樣真實的反應。我覺得好羨慕。
  • 晚上喝了啤酒,我弟剛好走進我房間想跟我聊天,他東摸西摸摸出了一盒箱子,問我這是什麼,我跟他說這是燈飾,會發亮的那種,然後一時興起我們就把燈飾拿出來玩,把它纏在身上再插電,他身著這個裝扮,說這個萬聖節搞不好會用到喔。

給你們看那間蓋飯店的鳥居,以及服務生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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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7
  • 早上到了倉庫,在買早餐的時候看到目前參與專案的負責主管跟同事Helen抱著一箱咖啡走過來,說他們今天是來倉庫開會。中午他們開完會的時候,跟我說剛剛會議上對方說了什麼:「股長已經跟我們說好了,如果這個專案可以如期上線的話,就要請我們大家吃牛排!」
  • 前陣子我加入了一個臉書社團,叫做「割蘿蔔外電譯站」,當初加入的時候,這個社團的宗旨是說是以一個以「抗中保台」為原則的翻譯俱樂部,大家可以自由翻譯國外的各類訊息資訊PO文,希望可以透過這一點微小的交流來讓社友們多吸收一些國際新聞。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看到有人寫了一篇翻譯文,內容是外國很紅的政治喜劇評論節目《上週今夜》以台灣為主題做的一集節目。一邊閱讀一邊眼眶不自覺地紅了一片,覺得有時候外國人都更了解我們的處境,也更能理性感性兼具地看待發生在我們自身身上的事情,以及所面臨的壓力與責難,就覺得好感動。
  • 由於下星期就要過戶了,但我的證件一直放在桃園,沒有拿回來,因此晚上我很緊急地留言給我姐,還打電話給我媽,希望她們可以替我把證件寄回來。折騰了一下總算是處理好了。

關於〈上週今夜〉的翻譯,連結我放在這邊,希望有興趣的人可以讀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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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8
  • 五點半因為想尿尿的關係而自然醒來,走到客廳發現燈火通明,除了我以外的家人全部都起床了,害我懷疑了自己一秒鐘,以為其實早就十點半了,是我自己看錯時間。我問他們這麼早起做什麼,他們說:「我們今天要去嘉義玩。」
  • 從廁所出來之後,躺回床上卻發現睡不回去了,我決定用這段時間把我上星期缺漏的週記趕快補一補,一直寫到時間差不多才開始準備出門。
  • 早上跟喬欣再度去瑞芳,本來昨天還在煩惱早餐要吃什麼,因為這次我有提前想起來每一天早午餐固定公休,後來同事推薦麥當勞早餐有新出的一款蕈菇貝果堡,於是我們從得來速買完之後我立刻拍照炫耀給對方看。
  • 到了瑞芳,這次天氣不錯,我們走了他們正式的出入口進去,警衛非常熱心地跟我們打招呼,然後讓我們穿上反光背心。一穿上背心,我就忽然有種興奮的感覺,好像我們真的是要來辦什麼重要的大事,興奮地跟喬欣表示今天會議結束以後一定要拍個照留念。
  • 這次我們實地讓對方替我們包了一顆包裹,我得以完整地看到整個倉庫從商品入庫上架一直到撿貨出貨的流水線作業,覺得很驚奇,想到之前也有看過Amazon拍的影片,雖然還不到那個程度,但也覺得台灣能走到這步很厲害了。
  • 回程我一樣請喬欣送我回家,順便一起吃了米麥義大利麵
  • 下午把工作弄一弄以後,告訴自己一定要去北投咖啡店一趟,之前好幾個星期都是因為工作弄得太晚,最後懶得出門打消主意,今天一定要早點出門——沒想到工作電話一直來根本接不完,我一直拖到三點才出門,最後快要四點才到北投。
  • 老闆娘一看到我就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見。」她問我住哪裡,我說汐止,有時候要特別抽時間來不太方便,不然我也好想常常來。她替我想了幾個解決方案:(A) 傳訊息給她,她可以郵寄給我;(B) 因為她每天都會送先生去南港上班再回來,或許如果之後要買豆子的話我可以先訂好然後早上在那邊面交。
  • 不過我覺得其實能抽時間來北投坐坐也是很好的,路上的風景很不錯,老實說以前我還真沒有什麼去北投的經驗,但今年因為這間咖啡店的關係去了好幾次北投,有時候都會冒出一個想法覺得如果可以的話也好想住北投喔!
  • 老闆娘聽了我這麼說,表示她有一個客人很神奇,也會為了來喝她們家的咖啡,特地從龍江街那邊騎機車過來,少說三十分鐘的路程。那個客人是一個老先生,大概八十多歲了,但卻跑北投跑得很勤,如果好天氣的話一個星期會出現兩次。而他總是點紫風鈴,因為重聽的關係,一開始溝通不是這麼順暢,後來老闆娘幫老先生畫了一張小卡讓他帶在身上,以後老先生出示卡片就知道他要點什麼了。老闆娘說:「他最神奇的是,他每次特地跑來也不會待久一點,每次咖啡上桌之後不到十分鐘,他就喝光了,喝光就離開了。他說他喜歡喝熱的,所以喝得很快,不喜歡咖啡放到涼掉。」
  • 雖然愜意地在咖啡店坐著,本來除了咖啡豆之外,還希望自己可以寫一點東西,但工作的電話一直來,我完全沒有辦法真正地感到放鬆,最後電腦拿出來也只是為了處理公事。如果我不把手機關機的話,是不是就沒有能力享受一個慵懶的平日午後呢?
  • 從北投離開後,決定回程路上去電影院看電影。挑的片是《龍與雀斑公主》,影廳裡沒什麼人,坐在隔壁排的男生時不時發出吸鼻涕的聲音,感覺他深受劇情感動。
  • 好像莫名其妙交了一個新朋友,而且得知了一張非常棒的專輯《Alvvays》,打開了我的新世界。
  • 朋友們看了我的週記以後,得知我真正下定決心買車,便從上午開始就展開一番對於買車的討論,雖然是該不該買車的討論,但實際上其實是對於金錢觀的討論,由於上午比較忙,身為主角的我一直到下午才開始回訊息,立刻引來諸多質疑(當然也有支持的聲音),其實我非常明白對於錢這件事情,最理性的角度就是要累積足夠的本金,然後再以錢滾錢,去創造最大收益。因此對於朋友的質疑,我其實沒有辦法回應,甚至也不認為這件事情有對錯上的問題。可能是我不願意選擇那種生活方式吧,只想當個單純的傻瓜,在有限的生命之內做想做的事情,也可以說享樂主義,也可以說就是笨。無論如何這個決定一定是自己承擔就是了。
  • 最後我坦承我其實早就已經付訂金,連車子的鑑定報告都出來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大家就沒有再表示更多意見了,只留下了「Good luck」一席話作為收場。

附上今天在瑞芳跟喬欣拍的照片,拍的當下我跟她都覺得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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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9
  • 中午吃飯的時候,聽了台通最新一集,聽了十分鐘,聽到他們訪問的對象介紹自己:「我是新北市汐止區的里長⋯⋯」驚訝得讓我倒回去聽了好幾次,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 確定收到從桃園寄來的證件之後,跟賣車的車商敲定了時間跟地點,日子一天天要逼近了,令人興奮又緊張。
  • 這幾天總算都沒有下雨。晚上到家時,我弟興奮地問我要不要去丟球,於是在晚飯後我們稍微消化一下,就抓著手套去附近的籃球場空地練習。可能因為太久沒丟了,我們傳接的水準很差,一直掉球而得跑到後面撿球。沒過多久,我弟為了撿球不幸踩到狗屎,我們只好先暫停,到旁邊的廟去沖洗他的鞋子。
  • 鞋子洗完以後我們繼續回到籃球場裡面丟球,他說他這雙鞋其實是膠底的羽球鞋,我才想到他今天星期五怎麼沒去打羽球?他說因為朋友沒有訂到羽球場地,接下來一直到明年一月都沒有固定的場地能打了。
  • 丟著丟著,有個本來在河堤邊散步的大叔盯著我們看,可能是很少看到有人在丟棒球吧,覺得很有趣。他看了一陣子之後,開始跟我們搭訕:「你們兩個怎麼都是左手啊?而且手套看起來有點硬,應該拿油塗一塗會比較好。」「什麼油啊?」我問,他馬上興致高昂地走進球場,分享他的投球心得,淘淘不絕地開始指導我弟的投球姿勢,以及教我們應該怎麼練習、腳要怎麼站、身體的重心應該在哪邊等等。大叔講解得非常仔細,感覺很有經驗,我本來還以為他可能是老師還是教練,不過他說他只是以前大學的時候會跟班上玩好玩的而已。
  • 大叔熱心指導完離開以後,我們好像真的丟得比較好了,互相又對丟了一陣子,直到九點半球場的燈熄了,我們才回家去。
  • 將近半夜的時候,覺得自己今天還是應該去跑步,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左腳有點痛,才跑出門一小段就覺得可能不太適合,便又打道回府。然後臨時興起,披上外套一路騎上大尖山。
  • 坐在大尖山上的天秀宮面前,發呆看夜景,其實好像很久沒有好好發個呆了,心情漸漸變得平靜。
  • 想到上午聽的台通節目,訪談裡面有一段,回想起來覺得很有禪意。那個里長說:「不多做事情才是關鍵。」他們那時在聊里長的選舉過程,在投票日的倒數幾天,其實壓力會非常大,你會因為焦慮而想要去多做些什麼,但最重要的,其實是必須要忍住不去多做什麼,要照著自己原本的規劃走。我想我得把這段好好筆記起來。
  • 在山上差不多享受了一個多小時的發呆時光,很滿足,但肚子也餓了起來,顧不得什麼減不減肥了,下山後決定買麥當勞當宵夜,結束了我的一天。

「寫/不是為了越寫越好。」——廖瞇
在山上發呆的時候,忽然想到了這句話(或這首詩)。想一想有時候我也會覺得記事好像會給我自己壓力,我總是覺得很多事情都應該要記住,替自己想了很多要寫什麼,但有時候坐在電腦桌前,想敲幾個字卻沒有感覺,我就會覺得很氣餒,就把記事本關閉了。

可是如果寫不是為了越寫越好,按照這個邏輯,我記事是為了什麼呢?為了要把事情都記住嗎?為什麼必須得把事情記住呢?什麼事情都應該記住嗎?確實,如果能記錄很多事情很好,在無趣的生活中找到一些有意義的剪影,把回憶染色,但是那是我記事的目的嗎?我想一定不是,記事,或應該說寫東西,最終還是因為有話想說。要先有想說的話,而為了說這個話而去補充脈絡,才必須要記事。所以並不是一天發生的事情我都必須要這樣流水帳地寫下來才對,雖然能夠記下一些小細節確實也非常美好,只是不應該為了記而記,也不應該為了想不起來而感到苦惱,想不起來可能代表我並沒有太多話想說。

有時候我經常在這期間迷失,覺得自己應該要全部記下來,但這樣反而經常無法向前,只成為了無趣的例行性公事

這樣子自言自語過後,我想我又能重新找到寫東西的力量了。我永遠要問自己想說什麼,才開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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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0
  • 今天睡到中午才起床,家人問我要不要去吃牛肉麵,但因為今天也不用結帳,我希望自己有一個很愜意自由的午後,就沒有跟著去。
  • 起床後先摸了摸吉他,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後肚子餓了,我才開始進行今天的計劃。
  • 我的計畫是這樣的:我想要替自己煮玉米濃湯當第一餐,然後我要把磨豆機好好清理一遍,再拿出我新買的豆子(我買了藝妓跟瓜地馬拉)來沖一杯完美的咖啡,最後好好地寫生活記錄,來完整我的一天。
  • 配著 Vast&Hazy 的專輯《求救訊號》,以及後來又聽了最新一集的寶島少年兄,用了一頓非常美好的午餐。
  • 但這個計畫只進行了到沖咖啡為止,最後我整個下午還是沒有寫東西,還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無法平靜。
  • 當天晚餐時,家人又問了一次我的生日計劃。然後我爸立刻進了房間,拿出一疊消費券,給了我等同新台幣5000元的面額,說他贊助這些,「你喜歡什麼餐廳就再買回來,不過盡量還是可以符合大家都喜歡的口味,不要太『年輕人』。」
  • 飯後我收到了到貨通知簡訊,於是去了便利商店領包裹——是新版瑪莉歐派對的遊戲片,出貨速度也太快了,我星期四才訂好的。拿回家後立刻跟家人玩了一輪,大家都還算盡興。
  • 然後我又跟我弟去外面傳接球,這次因為籃球場占滿了人,我們便一路走到運動操場去,發現這邊草地很大,很適合丟球,我們兩個都跑得非常盡興。
  • 不過丟到一半忽然有人喊我,手上拿著一支手機:「請問這個是你的嗎?」我一看,真的是我的手機!好像在某一次跑動中掉出來了。我連忙跟他道謝,同時想到這樣是否就算是我第一次摔到手機了呢?幸好我們是在球場的草皮上玩傳接球,所以手機完全沒有損傷。

針對生日這件事情,我必須前情提要一下:

某一次家人與親戚們都在的周末,他們在酒桌上一時興起,提到了我的三十歲生日這件事。

舅公表示這是一個重要的日子:「一個人一輩子只有一次三十歲生日!」雖然事實上不只三十歲,二十九歲二十八歲二十七歲生日都只有一次而已。總之,基於前述理由,他們便興致沖沖說要替我辦一次「大的」。

但老實說,所謂的「大的」,對於這些老人而言,頂多就是吃大餐而已,他們不太可能進行什麼額外的活動。考量到這些人的習性跟口味——其實就跟婚禮一樣,你是不可能只服務你自己的,甚至你只能為了服務別人而思考。由於這群人(主要是針對舅公們)喜歡喝酒,又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要跑來跑去,喝酒喝到一半還得離席回家續攤。因此老實說,我的選擇並不多,最理想的就是符合他們習慣的方式:在家裡弄一桌菜,讓大家吃吃飯喝喝酒聊聊天。

那天討論過後最後的結論是:「好,那看你想吃什麼,再跟我們說。」

老實說,我自己困擾了兩個星期左右之後,才去請教過朋友,大概也是在兩個星期左右之前的事情。朋友們推薦了幾家餐廳之後,菜醬忽然一語道破:「他們要替你辦生日,為什麼是你自己要找餐廳啊?」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或應該說解釋起來又臭又長又麻煩,或者也是自己太習慣把碰到的事情都扛下來,所以我就沒有太多回應。但被這樣講了之後,我也覺得有一點不太平衡,也跟著覺得,「對啊,為什麼我得自己找餐廳呢?」但這會不會就是因為我難搞的原因呢?家人可能認為他們不想擅自主張幫你決定,還覺得這樣讓我自己選擇是貼心;但我自己其實也不太想決定,可能主要也是我也對吃飯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我甚至沒有特別想到我生日想要特別做什麼。

總之,我還是得替自己找餐廳了,希望大家可以推薦一些不錯的台灣人口味餐廳,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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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
  • 又到了一週一次的壘球時間!
  • 今天總算沒什麼下雨,我跟我弟九點多起床,大概十點多就到了壘球現場。今天是我們地區慢速壘球的盃賽,由於我們沒有球衣,也不是正式隊員,因此沒有辦法參加。今天之所以會到現場,純粹就只是想要來替壘球隊的各位加油而已,而且我可以在場邊攝影,捕捉一些精彩鏡頭。
  • 現場的人很多,所有的休息區都擠滿了各個球隊的球員,今天起碼有六個隊伍來到現場,我們的東西一開始沒有地方放,只好就站在門口機車旁邊吃早餐。
  • 後來郵騎兵的人陸續到達,我們幫忙隊長搬了各類器具到休息區,忙進忙出。這次來的隊員超級多,算一算起碼有快要二十個人,非常熱鬧。有蠻多隊員我前幾次去都沒看過,應該是特別為了盃賽才抽空來參加。由於我們在場邊幫忙的關係,沒看過我們的隊員就問我們是哪裡來的,旁邊的投手大哥說:「他們喔,農場找來培訓的啦。小聯盟你知道吧?」聽了我們一直笑,但還是趕緊補充我們是最近加入的球員,只是來打打雜。
  • 現場進行了一場開幕儀式,請了壘球協會的會長跟學校的壘球教練來致詞,參加比賽的九個隊伍派代表們在場地中央一隊排成一列,大家一起合影留念。
  • 接著郵騎兵們就開始暖身,練習傳接球,我跟我弟本來站在旁邊看,想說這次也沒有特別要參賽,結果被其中一個大哥叫過去:「你們在那邊幹嘛?來暖身啊!」我跟我弟趕緊戴了手套跑過去,也拉開了距離開始練習。
  • 那個大哥看我們傳接球幾回合之後,看不下去,又走到我們旁邊開始矯正我們姿勢,這次特別針對手臂甩動的方式替我們校正,結果我弟忽然間開竅,投出來的球都變得又準又有威力,我反而一直投得綁手綁腳,被矯正姿勢之後就投得更不好了。
  • 接著,比賽正式開始,我也到場邊當攝影官進行記錄。先前我覺得自己錄得很爛,而且拍了太多的影片,最後也懶得整理。這次我已有了經驗,決定每一段都要分開錄影,一發現有價值的精華鏡頭就要先替影片打愛心作為標記。我真的沒有想到,結果我的場邊攝影在今天產生了巨大的價值。
  • 第一場比賽要對上這次盃賽公認程度最強的隊伍,但由於郵騎兵這次也把平常很少出現的隊友都徵召上場,因此非常具有與之一決高下的實力。
  • 比賽過程中,裁判一直對我方的投手投球軌跡有一點意見,感覺特別偏袒另一方,但我們都努力撐了過來,戰況十分膠著,到了六局下半還是二比二平手。
  • 七局上半,在一人出局之後,有個跑者因為對方失誤而上了一壘,就是那位今天早上指導我們投球的大哥,目前他代表了超前分的角色,如果他可以跑回本壘的話,很有可能就會成為奠定本場比賽勝利的大功臣。這時,關鍵時刻,打者打出了一個右外野方向的平飛安打,我們大喊:「三壘!三壘!」代表超前分的大哥也拼命的衝刺,對方這時候已經把球傳進了內野,「滑壘!用滑的!」隊友喊道,他立刻做了一個小滑壘,球也正好在差不多時間傳到了三壘手身上——二壘審比出了SAFE的手勢,安全上壘!全隊這時歡聲雷動,這一分是非常有機會拿下來了!
  • 沒想到,就在這時,主審裁判卻突然站出來,比出了OUT的手勢。郵騎兵們全部都衝出了休息區,走到了場邊抗議,「為什麼?什麼理由?」裁判說,「提前起跑。」由於慢速壘球不像一般的棒球,不准許盜壘的行為,在球被打擊出去之前,所有跑壘員都應該踩在壘包上面,如果提前起跑就算出局。然而,我印象中,根本就沒有提前起跑啊,而且大家都這麼熟悉慢壘,根本就不可能會犯這種低級失誤才對。
  • 我立刻站了出來,「不好意思,我有錄影!」我一邊喊,一邊學中華職棒的教練比出了一個框框的方形手勢。這個是中職近年才引進的新制度,若隊伍對於裁判的判決有疑慮,可以申請電視輔助判決,用慢動作看重播畫面的方式來判定是否有改判的空間。隊員們全部簇擁著我圍了上來,主審裁判也走過來,要我放影片給他看。我當時非常緊張,手很抖地叫出了影片,按下撥放鍵,畫面清楚地顯示,跑壘員在球打出去的瞬間才開始起跑。但看過了影片的裁判仍然擺擺手,理都不理人地就回到他的位置去了,意思是不打算改判。
  • 隊員們全部都很錯愕,但因為比賽仍然還在進行中,全部人都在抱怨,說什麼這個比賽就是這麼黑暗,裁判球員都是自家人,跟少林足球一樣,我們根本不可能鬥得過他們。在場邊的人不斷靠過來,一直跟我要影片看。其實乍看影片的確也是看不出來到底有沒有提前起跑,因為速度很快,以我們肉眼來看是幾乎瞬間同時發生,我一直想要找有沒有慢動作撥放的功能,但我暫時找不到。於是我一次又一次地重複撥放著我這個珍貴的錄像,每個人看了都說:「這個到底哪裡有偷跑?」「真的是太扯了。」也有人補充說,這早就不是第一次發生,每年都會有類似的戲碼上演,其實就是要讓他們贏,起碼要讓他們進到下個星期的決賽賽程中,有點內定的味道。
  • 我想到我既然錄了影,是不是會成為眾人的眼中釘?我會不會走不出這個球場?有點害怕的我,決定要保全證物,因此我立刻把影片發進了壘球隊24個人的群組裡面,雞蛋不要裝在同一個籠子裡,分散風險。
  • 還好下半局我們守住了分數,最後這場比賽就以二比二平手收尾,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而後來第二場郵騎兵用七比零的成績在五局提前結束比賽,順利晉級下週的盃賽。
  • 比賽結束後,我想說今天難得來這麼多人,我應該要幫大家拍合照留念才對,於是隊長把所有的人都聚集了起來,以壘球場為背景拍了非常壯觀的大合照。
  • 回家路上,我跟我弟買了潮味決滷味當午餐。回到家吃完飯以後他就跟阿姨出門去了,我本來下午是想要寫東西趕稿子的,但還是發睏發懶,又睡了一下回籠覺。
  • 阿姨說今晚他們會很晚回來,所以要我幫忙餵烏龜。因此晚飯後我愜意地坐在客廳沙發,拿著鑷子替烏龜餵食乾燥的小蝦米,他們會互相搶食,畫面很有趣。
  • 晚上才拼命趕作業寫東西,一路斷斷續續寫到半夜三點才受不了倒在床上。

附上壘球隊的合照,以及中間一段打氣影片給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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