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20

20240125 淋巴癌(下)

(如果你沒看過上集,請點我從這邊開始) 

繼上集結束以後,不知不覺又過了兩個月多。

一直沒往下寫,其實好像也製造了某種懸疑,好像我的生活開始變得毫無餘裕、又或者是故事的發展令人難過到難以啟齒等等,但答案其實都不是。

這件事情分上下集的原因,單純只是因為半夜開始寫寫寫寫到清晨也覺得寫了很多字了,體力跟思緒好像都有點不支,有點發懶才決定把文章停到一半(甚至故事的當天都還沒有開始)作為上集。

然後下集就這樣繼續發懶下去沒有盡頭。

當然,一方面也是我最近的確開始變得很忙。

比方說農曆春節的倒數幾天,我又再次感冒發燒,發燒在家休息的幾天我睡飽吃吃飽睡,都沒有出門活動。直到收假前最後一天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對這個人感到疑惑,想說這個人是誰,我的體態竟變得如此癡肥,一量體重發現自己給地表所承受的力已經來到了人生的新高標。

過了幾天後我發現這樣下去不行,我痛定思痛,開始了我的減重計畫。

但請放心,我不是一個很實際的人,所以讓我們扣掉那些很科學的東西,什麼要吃多少卡路里,每天要消耗多少熱量,營養要怎麼均衡,這些我一概不聊,因為我自己其實也沒有研究,全部靠感覺。

我只是想分享,減重其實是一個自律的過程,而這份自律讓我感到忙碌而充實。

對減重的自律也同時影響到我對生活各方面的掌握,我的工作態度變得正常上班族應該要有的認真,對挫折的情緒控管變好。從減重上得到的成果令我從自己身上找到成就感,而這不會讓我自大,反而讓我更謙虛。

我開始重新注意到我的生命中實際上是受到了很多來自他人的幫助,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接著由於搜妮要出國的緣故,我也積極地計畫她離開前我們能給彼此留下的什麼實體回憶,我們去了沖繩自駕,還從台北一路開車繞過大地震殺到台東池上,看了榕樹爺爺等等。

原諒我無法在這段細說雖然我很想,總之我只是想說,對我最近真的還蠻忙碌的。

於是才忙到沒有往下寫,當然一方面也是沒感覺寫。

老實說,剩下的篇幅故事很短,而且可能是老了,記性變得不太好,我對於那些我沒有辦法完全掌握的記憶,總是會有點排斥著去記述,因為如果硬寫,感覺就會有點像是在寫小說,故事的真實性變得不夠充分,在自我審查的這關過不去。

若整篇都誠實寫出「這邊我記不太清楚了」的紀實好像也沒什麼好看的,既然都記得模模糊糊的那好像也不用寫。

但是我想故事還是要有始有終,也怕大家真的以為我媽死了,我最好還是給大家一點交代。

講完了這麼長的廢話,就讓我們繼續開始吧。

 

 --

 

時間快轉到一月二十四號,也就是我跟我媽約定掛號的前一天晚上。

當天我開了車出門上班,打算下班後就回家找我媽,隔天雖然已經請好了假,但我是打算上午遠端工作,下午再陪她去看診。

因為很久沒吃雙連圓仔湯了,下班後先跟搜妮在對面吃了麵疙瘩(然後在廚房看到好大隻的老鼠!),附近散步一下才走進圓仔湯。明明第一次一起去也喝了紅豆湯混花生湯然後就暗自心底發誓再也不要喝混湯,結果這次還是不小心點到了混湯。

吃飽後一起再晃晃,還討論了當時要去沖繩旅行的事宜,等到真的到我媽家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的事情。

進家門的瞬間,我媽正在廁所門口清理地板,丘比本來在她前面,看到我回來馬上就很興奮地衝過來。

「不可以!」我媽趕快制止牠,「還沒擦腳腳!」

我果然還是真的忘記當時我媽在替她做什麼了,不知道丘比是吐了,還是剛尿了一攤尿,印象中我媽說那段時間丘比精神也不好,都不太會笑之類的,也不知道是丘比自己老了,還是察覺到牠的主人神色不對所以也不太開心。

總之我媽制止牠,直到她幫牠擦完身體,丘比才越過客廳跳上沙發鑽進我的懷裡。

因為時間也晚了,我跟我媽簡單小聊一下,關心她的身體狀況如何。

她說,自從下定決心要看醫生後,這幾天她都完全沒有喝酒,而且還非常早睡,最近都感覺身體沒什麼體力。

以前曾經也有勸過她少喝點酒,但她的說法就跟所有的老菸槍老酒桶如出一轍。「哎呀,習慣了」、「沒喝不好睡呀」云云。

回顧我媽的人生,從我認識她開始,她每天晚上就都固定要喝一手啤酒。以前那個還沒有菸酒需要成年人才能買的歲月,都是小學生的我要拿著她的兩百塊到雜貨店去買一手台啤回來,一路買到我上高中並經過一段很長的故事後搬到台北住為止。

而這個為止只是我沒有幫她買的這件事情停止了而已,她還是繼續喝。

據我大膽的猜測,她大概這數十年來大概只有幾天沒有喝啤酒,一次是去年COVID-19確診後難受得不得了的前後一段時間,再來可能就是最近這幾天了。

我問,妳不是說沒喝酒會睡不著嗎?

她說,我發現其實還是能睡,入睡得蠻快的,但頭還是很痛。


隔天早上,我睡得不是很好,一方面是我睡沙發,另一方面是我想我還是有可能對隔天看診的結果有點焦慮。我比鬧鐘預計要響的時間還要早一陣子就醒來了,但是在鬧鐘響起之前我還是決定繼續躺在沙發上,我有時候懷疑這是我起床前的某種儀式感,不管我有多累或是多不累,我都會在按掉貪睡鬧鐘兩三次之後,才真正從沙發上爬起來,打開電腦遠端辦公。

辦到一半我媽起床了,她簡單梳洗,弄弄丘比的飲食,問我要吃什麼。

那天早上我蠻忙的,印象中我一路忙到快要一點,才吃了我媽點好的外送,吃飽以後匆匆梳洗我們就出發到醫院。

之前我媽也來家裡後面的這間醫院給眼睛開刀做水晶體置換手術,但當時是COVID期間,醫院都有管制出入口,我們要繞一圈好大的路到正門才能進去。

這次她跟我分享說,其實從家裡後門出去只要過這個小巷子的馬路,走幾步路就到後門了。

她熟門熟路地鑽進了社區的小巷中,一下就找到了醫院的後門,沿著路走,門診似乎在三樓,我們爬了兩層電扶梯上去。

除了掛耳鼻喉科之外,她覺得最近眼睛也有點小毛病又犯了,所以也安排了同一天更晚的時間掛了眼科。

我們掛號的時間算早,所以報到登記插卡後發現前面只有幾組人,我原本預計可能會花一點時間所以帶了書來看,而我媽則是掏出手機在玩Candy Crush。不知道是不是許多長輩到現在都還保持著玩Candy的習慣,以前阿姨跟我爸也很熱衷玩這款遊戲,他們都破到三四千多關,還會經常討論過關秘訣跟做法,又或是要幫彼此點讚看廣告等等的才能補充體力繼續通關。

在座位上坐了一下子,我們注意到門診前寫的說明會希望我們先量好血壓,於是我們用了醫院的血壓計,但測了兩次我媽的血壓都有點偏高,她解釋說:可能是我們才剛爬上來所以有點喘,也有可能是我有點緊張。

可能等不到二十分鐘,總之是一個比預想中還要短很多的時間,門診室前的掛號通知顯示了我媽的名字,護理師開門也唱了她的名字。我跟隨著我媽進入了門診間。

 

醫師依照慣例詢問我們來看什麼問題,我媽先問:「可以把口罩脫掉嗎?」

對方示意同意,她把口罩脫掉後,吸了一口氣,開始敘述她的狀況。

她說,從一年前就覺得下巴這邊有點腫大,本來不以為意,但似乎越腫越大,而且還會伴隨嚴重劇烈的頭痛,這一年來飽受折磨,睡也睡不好,身心都很焦慮……我查了網路一些資料,覺得自己可能是得了淋巴癌,一直拖著不敢來看醫生,怕造成家人負擔……

我媽一邊敘說,一邊摸著自己的脖子,語氣變得越來越激動,當她講到自己都很焦慮,擔心自己身體是不是怎麼了的時候,甚至我都覺得她快哭了。

但是醫師這個時候打斷了她。

「不用擔心,妳的情況絕對不是這樣。」

「?」我跟我媽這時的反應都是一個大問號。但是接下來的診療讓我們目瞪口呆,一楞一楞的。


醫師示意她站起來,要她坐到較高且貼背的診療椅上。

「不介意我觸診吧?」

我媽點點頭表示不介意。

醫師從我媽耳下的兩側開始觸診,到脖子兩側,再到臉頰下兩側,最後到下巴前端兩邊我媽聲稱腫大的地方。

每摸一個部位,醫師就像是廚師介紹肉品部位名稱一樣一一唱名:「這是淋巴結,這邊、這邊跟這邊。」

「這是甲狀腺。」 

「這是唾液腺。」

「首先呢,妳的情況絕對不是妳想的那樣。如果有惡性腫瘤的話,腫瘤不會是對稱的,他會是單邊可以看到明顯的隆起,而且整塊會很硬。」

「淋巴的部分可以摸到有輕微小顆的隆起,可能不到一公分大小,應該是良性腫瘤。」

「甲狀腺沒有問題,然後妳說腫大的這邊,這邊是唾液腺。」

醫師一邊說,一邊已經走回了他的位置坐下,我媽也從診療椅上起身坐回了醫師桌前。

「所以我看起來都沒有問題,妳的情況不是妳想的那樣,不用太過於恐慌。」

我媽說,可是……

醫師又打斷他,一副「沒有可是,什麼可是」的態度,非常斬釘截鐵,「妳完全沒有問題。」

我媽又說,可是那為什麼唾液腺會腫大呢?

醫師回,這是正常的,有些人隨著年紀增長本來就會自然長大。

講到這邊,換我也要可是了,「不好意思醫師,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你也有摸到淋巴有良性腫瘤嗎?我的意思是……不會需要再做什麼檢查嗎?照超音波還是什麼掃描一下的。」

「不用,都不用,妳媽媽完全沒有問題。」

「可是……我的意思是……」我開始有點語無倫次,「如果真的都有腫瘤,難道不用定期來做追蹤跟觀察嗎?」

「有良性腫瘤是正常的,只要小於多少公分都可以完全不理會。頂多你一年來看一下他有沒有變大,這樣就可以了。」

又換我媽了可是,她說:「可是我還是會頭痛,每天都痛得很嚴重,大痛的時候會痛到想吐,小痛的時候就是悶悶的隱隱作痛,沒有不痛的情況。」

「可能因為壓力,精神等等之類的因素吧。不然我開一些止痛藥,還有一些緩解焦慮的藥跟胃藥給妳,妳回去如果有不舒服的話就先吃吃看。記得生活作息保持正常,刺激的東西少接觸。吃藥有沒有過敏?」

「沒有。」

醫師在電腦上敲敲打打,把藥開一開,示意診療已經結束。我媽得到好消息後,連忙跟醫師道謝,然後我們重新戴上口罩,走出了診療間。

一出了診間她緊繃的神經瞬間疲軟,幾乎差點雙腳一軟地拜在我肩上,「嗚嗚嗚嗚兒子太好了!我完全沒事!我又活過來了!」

我一邊替她感到開心,但一邊又覺得認知不太協調,好像哪裡怪怪的。

從我們進來診療間到現在,可能還沒有五分鐘的時間。但這段診療過程有點令我目瞪口呆,唬得我一楞一楞的。我用唬這個字對於醫師的專業來說也許不太精準,但倒是很精準的描述了我的心理狀態。

我相信我對醫學一定沒有醫生專業,他的判斷我們說實在聽了也只能信服。但是醫師怎麼會只光靠眼睛看跟觸診就斷定我媽完全沒有問題?她不是都這麼不舒服了嗎?

但他說的那麼斬釘截鐵我是不是應該相信他?但是我們都已經跨越了這道心理障礙難關都來看診了,沒想到我媽是完全沒事嗎?而且那所謂的唾液腺腫大又為什麼可以這麼肯定的說是完全正常的?又或者是她頭痛的問題到底是什麼也還是沒找出來?

腦中好多的疑問還需要消化。


我們很快地又到眼科的看診室前,我媽說要掛眼科討厭的事情就是要打散瞳劑,要確定瞳孔夠開以後才能安排診療。但是她的眼睛受過傷又開過很多次刀,也可能跟自己喝酒有關係,散瞳劑對我媽眼睛的效力很差,經常要打好幾次跟等好幾次,但是瞳孔還是散不開。就要坐在那邊等很久。

一邊等待散瞳的過程一邊跟我媽交換剛剛發生的一切,她說醫師在她話還沒有講完,就一直打斷她,接著又不斷斬釘截鐵地肯定她絕對不是以後,就讓她感到很安心,知道是自己想錯了。

我說雖然我相信醫師的判斷是正確的,但我還停留在悲傷五階段的討價還價階段,暫時還有一部份不太能接受,而且妳身上有一些症狀還是我們沒有得到解答的部分,比方說頭痛。

她說在她看完診確定結果出來以後,好像已經覺得身體輕盈了很多,全身的不舒服都消失了一半以上,連頭好像都沒有這麼痛了。搞不好真的只是自己給自己的壓力造成,因為她發現自己脖子腫大以後,又在網路上查了很多資料,真的很害怕自己是癌症,又不想給我們造成負擔,越想越多越想越多,整個身體情緒互相影響都變得很不好。

她說:「我覺得那個醫生真的很厲害!他打斷我,他馬上知道我要講什麼,所以跟我說,妳講的不是那樣。他一眼就看得出來我沒有!而且,那個醫生,長得好帥喔。」

「當初掛號的時候我有給妳看照片說這是小帥哥啊。我們本來還擔心年輕醫生會不會不夠專業呢。」

「我當時沒心情認真看,而且今天他那樣講,我覺得很有說服力。我真的應該可以振作了,我沒事的!」

一邊聊我一邊想到,好像不能只有我們兩個歡喜,我應該也讓其他同樣關心這件事情的人知道才對。

我打開LINE,搜尋我姐的名字,打開訊息,發現她還是沒有對我的傳給她告知已經幫媽媽掛號完成的訊息已讀,這份想分享的熱誠馬上涼了一小半。但我還是公事公辦地,傳了一段訊息給她:「醫生直接說:良性的,沒事,不用處理也不用進一步檢查。會開偏頭痛跟抗焦慮的藥給她試試看。」

三分鐘之後我姐秒回。

我簡短的解釋了腺體腫大的位置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她就沒有再回我訊息了。

 

散瞳又試了一次,等待一段時間後,我媽還是打不開她的瞳孔。

我們繼續坐在醫院枯等,等著等著我突然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跟以前我有一個朋友的事情似曾相似。於是決定講給我媽聽。

當時我剛從美術館的工作離職,到了現在的公司上班,我跟這位朋友還是經常保持聯絡的狀態,所謂的經常大概是一兩個月會聊一下天偶爾吃個飯這樣。

有一天晚上,大概在正常人正常時間下班回到家吃完晚飯發了一下懶的時間,或是最近的流行語——吃飽飯後在沙發上ㄊㄟ一下的時間。

他突然神秘兮兮地問我:「欸,RA,你在家嗎?」

「在啊。」

「想跟你講一件事情,我過去找你好嗎?」

雖然覺得怪怪的,但朋友算是一個慎重有禮貌的人,應該也不太可能是什麼要詐騙或直銷麻煩別人的事情,於是很快就同意了。

大概半小時左右,他就騎車機車出現在我家門口底下了。

我忘記他有沒有上來進到我房間了,只記得他的表情十分凝重,沒有要跟你開玩笑五四三的樣子。碰面後立即開門見山,不囉嗦地他敘述了他的狀況。

他說大概一陣子以前,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太好。他會經常性的腹絞痛、脹氣,胃也不舒服,且疼痛的時間很長,也經常處於疼痛狀態。早上痛、下午痛、晚上痛、半夜也痛。上大號的時候,他的大號也是不舒服的,而且他的大便有黑黑的血。

他認真的去搜尋了一下網路,覺得自己可能得了大腸癌,而且可能要是末期了。

他說他已經想好,由於他家裡的狀況,如果自己得了癌症應該會很嚴重拖垮家裡的經濟,所以他不想要讓家裡的人擔心,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所以希望可以先跟我說有這件事情。

我問他說,但是你沒有保險嗎?

他說,就是因為之前都沒有保險,所以才需要考慮這些。但是他想要再拖一陣子。他說他會去找幾間保險公司承保,看看哪一些保險最好過件,他要隱瞞病情拖到保險都簽過了,再看能不能利用這個保險度過難關。

但是如果我撐不下去的話,那我希望我可以跟你好好道別。

不僅如此,他還拿了一個紙袋給我,說我是一個很值得交的朋友,這點小心意不成敬意,就麻煩你收下。裡面是一個賽先生的沙擺裝飾。

我們又小聊了一下,最後他離開前,我給了他一個擁抱,希望他好好照顧自己。


過了可能一個月以後,我關心他承保的進度,但他說因為身體條件的因素,他最後送件的承保都沒有通過,都被拒保。

我好說歹說努力勸說他,但當然可能也不只有我這樣,周圍的他的朋友可能都勸他一樣的事情:

趕快去看醫生,不要再拖了。有什麼任何問題,最終都還是要你們家一起扛,你媽媽一定不希望你這樣犧牲自己,要是你自己走了,剩下她她也還是會難過一輩子。

他想了想,一陣子之後他就去看醫生了。

「醫生說,是腸躁症。」

「……」

我上網查完腸躁症之後,只能回他這一串,但是更無言的是接下來他說,「大便有血的部分,是痔瘡。」

我笑了很久以後,忍不住嗆他:「你真的應該跟我說你去哪間醫院看的,這醫院醫術超神,把你的大腸癌末期,治成了腸躁症。以後如果我得什麼病,我也要去那邊看。」

他千拜託萬拜託,叫我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情跟別人講。

但是這個故事太好笑了,我怎麼可能不講,但我還是很想要尊重他,所以只有偷偷講給幾個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的人。但他可能不知道,這個故事在事隔多年以後會直接被我寫出來。

然後在多年後的今天,在醫院講給我媽聽。

「講這個故事,」我對我媽說:「我其實只是想跟妳說,妳這間醫院就跟我朋友的醫院一樣,醫術相當高明。把妳的淋巴癌,治成唾液腺腫大。」

她知道我是想要酸她,回應了幾個笑聲。


由於散瞳最後還是沒有成功,我們就決定取消這次掛號回去了。

在醫院領了藥結了帳,我們散步回家,她好像睡了回籠覺,我則繼續遠端辦公,還代替她帶丘比去散步。

晚上離開前一起用了晚餐,她說她上網查了一下唾液腺會腫大的幾個可能原因。在這諸多可能原因中,有兩個是我媽完全命中的部分:嗜酒,服用降血壓的藥物。

然後,她說,為了感謝今天自己重生,她決定喝個一兩瓶慶祝一下。

熟悉的開罐聲響起,時候也不早了,回家還得開車,不能喝酒。就看著她喝了半杯,稍微再聊一下天以後,我就回去了。

 

我相信我們都在這次的經驗中學習到了教訓,那就是Google絕對不是分析病情的好工具。

你不管查詢什麼身體上的疑難雜症,都有可能被你查到的負面資訊帶向一個結果——你可能罹患了癌症。

如果你身邊也有朋友正受到相同的困擾,如果你懷疑或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任何問題,這份擔憂大到自己無法確定也無法解決,請立即尋求專業醫師的建議,請立刻掛號去看醫生!

不要讓自己壓垮了自己,或影響到身邊的人。

但總之,最後沒事真是太好了,結局真是令人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也希望大家一切身體健康平安順利(我也活到了會開始講這句話的年紀),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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