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者:林蔚昀
跳舞的熊是一部報導文學作品,作者為維特多.沙博爾夫斯基,是一位波蘭作家。
內容分為兩大部分,第一部分著重於描寫不到二十年前的保加利亞,當今還存在著一種叫做「馴熊師」的職業,這些人會獵捕小熊並奴役熊、訓練牠們學會跳舞、或各類雜耍(有點像是極小型的馬戲團)、使人與熊成為了命運共同體,人讓熊成為他們賴以維生的工具,而脫離了野生社會的熊因為從未學會如何在野外獨自生活,也無法再脫離人類。
在保加利亞面臨民主化以後,四掌基金會開始積極介入並希望可以讓這些被奴役的熊可以得到解放,並還給跳舞熊自由,他們建立了一個跳舞熊公園,並從一隻一隻地把熊從馴熊師上買回,好讓這些熊可以得到好的照料——最好的情況,是這些熊未來能漸漸回歸自然。
從人與熊的關係——愛,做為第一節的題目,再來則是自由、談判、歷史、本能、冬眠……逐漸地以各種不同面向探討「跳舞的熊」這個題材。
第二部分則以前面故事這些「跳舞的熊」作為類比,原作者親自走訪了許多正在轉型中的「第二世界」國家:古巴、烏克蘭、阿爾巴尼亞、蒙特內哥羅、塞爾維亞、科索沃、希臘、波蘭、俄羅斯。透過訪談這些地方的人物與日常,帶出這個國家面臨轉型時所碰到的困難。
有意思的事情是,作者為了讓兩組做一個明顯的對照,在第二部分的架構上也採用了與第一章相同的面向來切入主軸。
老實說,這本書對我而言真的是很艱深,我讀得略顯辛苦,尤其我對於歐洲的歷史發展一竅不通,初讀到第二部分時,我完全進行不下去,一開始我連古巴不是歐洲國家我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在講什麼:卡斯楚是誰?斐代爾又是誰?原來他們是同一個人?總之,看得非常霧煞煞,也因此我幾乎花了一年的時間才斷斷續續看完。
其實本書核心想表達的事情非常簡單:想追求自由,你必須付出代價。而大部分的人民都準備好要付出代價了嗎?
當熊從鼻子上被穿過鼻環,成為他人的謀生工具以後,除了需要遭受奴役與許多不舒服的對待之外,生活反而變得單純又容易。作為熊,你只要表演就好了,自然就會有飯吃,可以說,就是一種家畜般的生活。
但是有一天若生活恢復了正常,熊重新得到了自由,熊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自由,反而顯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牠們不會獵捕、不會求偶、不會挖洞找地方睡,也不會冬眠。最令人感到難過的事情是,四掌基金會做了長時間的努力,把熊放在一個自在安全的環境想辦法令牠們學會自由時,牠們經常還是會在看到人類,或感到迷茫的時候,還是會將雙腿站立起來,用以前人類教導他們的方式跳舞……彷彿這是一種儀式:跳了舞,食物就會來了;跳了舞,就會有人告訴他們該怎麼辦了;跳了舞,日子又能過下去了。
當初這本書是生生跟我推薦的,他跟我講這本書的故事的時候,我直覺就想到《哈利波特》裡面那一群家庭小精靈。
故事中,家庭小精靈是巫師的奴隸,屬於一個家庭的小精靈終身都得替這個家庭服務,且大部分的命令都是具有魔法約束力的——小精靈不做不行。不從巫師世家中出身的女巫妙麗發現魔法世界裡面居然有家庭小精靈時,她對這種不公不義是非常憤怒的,也因此,她立刻決定要幫家庭小精靈爭取「福利」。
但在《火盃的考驗》中,獲得自由的家庭小精靈眨眨,對於自己得到自由一點喜悅都沒有,相反地還覺得自己是被主人拋棄了,且之後也失去了人生目標,不斷酗酒不做事。她一點都不感謝妙麗,甚至非常地不喜歡她。
這一開始讓現代社會的我們難以理解,或應該說民主社會長大的我們難以理解,自由應該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眨眨不僅身分上是個奴隸,在心靈上她也希望自己能被一直奴役,她似乎不覺得自己被奴役,永遠要為他人賣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縱然我們認為自由再好,但眨眨若是自願成為奴隸,難道我們又能強迫對方改變,或說對方是錯誤的嗎?
當然,自由有很多不同種面向,《跳舞的熊》裡面所想要描述的應該是制度上的那一種自由,或是生存權利的自由,但其他類型的自由也可以套在這個上面。
比方說在若你在一段關係之中(無論何種關係),「自由」意味著對方不怎麼在意你,若你是自由的,也可能說明你是孤獨的,因為你不會被任何的關係遷就,就像是你根本沒有進入一段關係中。自由令人感到茫然,因為徬徨無助時,你不知道該怎麼辦,沒有人會給你建議,也沒有人能作為權威,跟你說怎麼做,就對了,你什麼都得靠自己,生命變成一場深不見底的賭注。
或許我們可以這樣說,「希望有人幫你做好決定,自己不用思考」,這樣的想法與追求自由本身,很可能有部分是相斥的。你有了自由以後,緊接著的就是義務與責任,養活自己,與不給人造成困擾的責任。
我們無法追求自由,又希望有人照料,我們也無法在受限制的時候,依然宣稱自己是自由的。
因為第一次看完時我實在看不太懂,所以我又重看了一遍,才決定來寫這篇書摘。
這次我非常努力,還先特地上維基百科讀了好多國家的資料,終於漸漸開始對書中提到的國家有一些非常粗淺的認識。
台灣距離真正民主化,可能也才頂多二十多年的時間,而我們仍然不能算是轉型成功的民主國家,許多國人一直覺得台灣還不夠好,國內政治看法分裂,有時候談到這些,都會很悲觀地看待這一切,但譯者跟我們說,不是這樣的。
在遙遠的巴爾幹半島周遭的歐洲各國,其實也差不多有與台灣類似的問題,他們可能在二十年內才脫離共產主義控制,逐漸民主化,國內的經濟需要轉型,有一定比例的國人卻還抱持著舊思想,不肯改變。
被紅色潮流吞噬過的國家人民,在民主自由重新到來時,幾乎都像跳舞的熊一樣,忘記怎麼生存,面臨許多生存上的難題。
這本書帶給了我很棒的視野,也增進了我對世界的知識,而且不光是對這個世界,對我個人的看法也是,知識果然帶給人自我感覺良好,是自信最好的特效藥。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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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就像之前一樣,他稍微挑起人們的恐懼——難民、戰爭、外星人(老實說,他說什麼都沒差),稍微給他們的國族自我意識打氣,稍微——看在所謂的菁英眼中——讓自己看起來像個蠢蛋。但是他做出了許多承諾。主要的承諾是:他會讓時光倒流,一切都會像以前一樣,也就是,比現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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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也帶來了新的挑戰,而他們未必知道如何面對。這些挑戰包括:失業(他們在社會主義時期不知道這是什麼) 、露宿街頭、資本主義(經常兇猛地像頭野獸)。就像熊一樣,人們有時候也希望馴熊師會到來,把他們背上的挑戰拿走一些,至少讓他們的脊椎稍微輕鬆一點。
第一部
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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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終於把牠們放進森林,牠們不知道該怎麼辦,這自由甚至會讓牠們暈頭轉向。」一個公園的工作人員補充。「牠們什麼地方都想去,什麼東西都想拿來看看,什麼事都想嘗試。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如果有人二十年來都被鐵鍊拴著,這是正常的反應。」
三、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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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露臺看起來像是一艘戰艦,它的船首深深探入卡其綠的森林。在這濃密的綠意中,穿插著藍灰色的細線,和小小的褐色斑點。
褐色的斑點是那些離開了吉普賽的主人的熊。
藍灰色的細線則是通了電的鐵絲網,自由也有它的界線。
四、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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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克森國王(Saxon Kings)統治波蘭期間(1697-1763),波蘭的英國使節曾在寫信到倫敦時,嘲笑波蘭的教育,說這個國家「最好的學院是立陶宛的斯莫爾貢學院,在那裡他們會訓練熊跳舞」。
五、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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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諾夫園長說:「當你看到,這原本在大自然中如此強壯、甚至連鼻涕都不會流的動物,因為和人接觸,所以得了糖尿病、癌症、肝硬化、白內障,這真令人難過。我們對自己做了什麼壞事,我們也對牠們做了。對不起,您能不能重複您的問題?啊哈,您說,這表示我們不是一個很好的物種,我們用壞的食物、壓力和酒精自我毀滅。嗯,也許您是對的。」
八、閹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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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問:「獅子坐飛機到南非要多少錢?」
或是:「養一頭熊一個月要多少錢?」
不然就是:「牠們的食物要多少錢?」
這些問題不會有好的答案。如果公園的人不回答,大家就會開始幻想那是好幾百萬,然後說得跟真的一樣。但如果你告訴他們確切的數目,情況也沒有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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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居民把這些有許多零的金額加起來,他們得出一個令人不快的結論:熊還有人好好照顧,甚至比他們好。有人教導熊如何面對現實、化解衝突和冬眠,有人幫牠們建造游泳池和符合牠們需要的遊戲場,在此同時,貝利察的居民孤苦無依,只能靠自己。雖然他們學習自由的時間比熊長,但沒有專家協助他們適應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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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工作人員說:「我們完全無法告訴民眾我們在做什麼、我們救了幾頭熊、這件事對貝利察有多重要(我們的工作讓小鎮變得世界知名)、還有對那些從野蠻習俗中被解放的熊有多重要。不,最重要的話題只有一個:熊會吃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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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一名男子被熊殺死,社會馬上就一片騷動,說我們的熊太多了,應該把牠們射死。這讓我非常生氣。有家電視台請我評論這件事,於是我說,也有人會在河裡淹死,但是沒有人要求把河水抽乾。如果我們居住在大自然附近,有時就得付出代價。很多西方國家願意花大錢和我們交換,因為他們——德國、奧地利——已經把自己的自然摧毀殆盡了。」
九、跳舞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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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這些棒透了的生活條件,即使有蜜蜂、草莓、堅果以及冬眠小屋,即使公園有幾十萬美金的投資,即使有在保加利亞和全世界推行的社運的支持,即使有碧姬.芭杜(Brigitte Bardot)的親自投入(她的基金會支付公園一半的開銷)以及其他許多有影響力的動保人士的支持,即使工作人員會把食物藏在石頭底下,即使德國的牙醫經常來給牠們看病,即使有人定期給牠們檢查血液、尿壓、糞便,即使牠們的白內障已經被治好,即使牠們血壓正常、卡路里攝取適量、即使在展覽室的金屬鼻環已經開始生鏽,即使牠們的前任主人現在得了心臟病、癌症、肝硬化或是已經過世,即使有這一切——
幾乎所有的熊
到今天
都還會跳舞
當牠們看見人——牠們會用兩條後腳站起來,開始左右搖晃——就像以前一樣乞求麵包、糖果、一些啤酒、有人摸摸他們、讓牠們不再痛苦。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人再讓牠們受苦了。
十、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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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迪米特里住在別的國家,他的醫生也許會告訴他,他有憂鬱症。他會給他開一些抗憂鬱劑,或許還會給他做幾次心理治療,讓迪米特里談談熊離開後,他有多麼傷心痛苦。也許治療師可以協助他克服創傷,就像那些因為車禍或癌症失去親人的人。畢竟,米修(熊)和他共度了十九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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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如果把熊帶走的組織作風稍微有點不同,他們會主動建議要提供他協助。這不難想像,如果有人一輩子都做同一項工作,要他立刻轉換跑道是很困難的。即使大家認為迪米特里的工作很野蠻,但不可否認,他和米修的關係很深厚。
但他們不會這麼做。四掌基金會只想到熊。如果你問他們關於馴熊師的事,他們會說:「有專門關心羅姆人權益的組織,他們應該去找這些組織。」
第二部
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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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在馬坦薩斯(Maramzas),位於馬坦薩斯灣的觀光勝地吃早餐的時候,一個穿著暴露的年輕女孩來到我住的民宿。她看起來十七歲,是被我的紅色車牌吸引進來的。她開始說,她有一個生病的奶奶,我一定得載她去探望她奶奶。我想要幫忙,甚至已經開始穿鞋子。
我的民宿主人卻阻止了我。「她會叫你四處繞,直到你們發生一些什麼。」他後來解釋:「不管你們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麼,她都會叫你付錢。一起兜風也要錢,這裡很多人都試圖靠這種方法賺錢。」
三、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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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們整個國家就像是我們的婚姻。人民不然就像我一樣在國外辛苦工作,不然就是待在自己的村莊、拿棍子去敲樹,希望梨子會掉下來。我成天祈禱歐盟到來。就讓荷蘭人、德國人、還有波蘭人都來到烏克蘭,耕作我們的土地。這樣我們又會有農場了,只是這一次不是屬於集體,而是屬於私人。」
四、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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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阿爾巴尼亞的碉堡是獨步全球的現象。雖然這個國家的總面積不到兩萬九千平方公里,人口也只有三百萬,共產黨卻在這裡蓋了七十五萬的碉堡。
「在共產時代,所有關於碉堡的一切,都是最高機密。到了民主時代,他們把文件弄丟了,現在沒有人算得出碉堡的總數。」 政治學者伊娜.伊茲哈拉(Ina Izhara)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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碉堡反映出阿爾巴尼亞人深層的恐懼。許多個世紀以來,阿爾巴尼亞貝多個民族侵略、占領,其中包括:古希臘人、羅馬人、保加利亞人、威尼斯人、土耳其人、義大利人、奧地利人、德國人、塞爾維亞人——然後最後則是現代的希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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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沒有人去動霍查的碉堡。「直到一九九九年,塞爾維亞人開始轟炸科索沃——」紹棋指出:「阿爾巴尼亞也被波及。突然,大家發現,這些原本用來抵抗原子彈的碉堡,竟然不堪一擊,像是黏土一樣裂成碎片!許多人都驚呆了。」
那時候,碉堡就開始了它們的第二段、非軍事用途的生命。人們失去了對碉堡的尊敬。在鄉村,農民把牛羊和豬養在裡面,而在城市裡,不久前,它們還被用來當作冰箱的代替品。今天,阿爾巴尼亞有錢了,家家戶戶幾乎都有冰箱,所以大家開始往碉堡裡扔垃圾。
五、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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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超速。在愛沙尼亞,超速的罰金很高。但是如果警察抓到我,我就會開始用很快的速度講愛沙尼亞話。在納爾瓦,沒有人的愛沙尼亞話說得這麼流利,所以我就演一場暴怒的戲給他們看。目前為止,我在這裡還沒有繳過罰金。」
六、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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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茨瓦夫.伊嘉克站在來自盧布林省的村長們對面,手中拿著四顆球。他用右手把一顆球慢慢地、持續不斷地往上丟然後再接住。「許多年來,村民的生活就像這樣。他們只要會一件事就好:播種耕地、養殖動物,什麼都好。但是現在時代改變了。」他邊說,邊開始耍球。「現在要試著這樣做。」他一次丟三個球。「或者這樣做。」他輪流同時丟兩個球,或丟一個球。
七、送獅子到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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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位女士寫信來說,她不喜歡『拉多萬的普普藝術』這個名稱。她寫道,這樣子人們會開始把卡拉季奇當成一個可愛的人物,就像一個留著長鬍子、戴著有點太大的眼鏡的老爺爺。她希望我們把導覽的名字改成:『戰犯卡拉季奇』但是您老實告訴我,您會想去這樣的導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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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索沃是個很奇怪的地方。拿手機來說吧,半小時內,就有三個國家的電信網路向我打招呼。第一個是摩納哥,因為這個國家曾在這裡贏得競標。而且科索沃沒有自己的國碼,它就用摩納哥公國的國碼。
兩個小時後,當我經過接近科索沃靠近馬其頓共和國(Macedonia)的邊界,馬其頓的電信網路就來歡迎我。路上我經過塞爾維亞的內飛地,歡迎我的就換成了塞爾維亞的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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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得將罪犯和普通人分開。戰爭不是兩個民族之間的事,而是兩個民族的罪犯之間的事。他明白這一點。科索沃宣布獨立後,他看到我不太開心,就對我說:『塔蒂安娜,我們只是棋盤上的棋子,下棋的是美國人和俄羅斯人。剛好妳是黑子,我是白子,如此而已。』」
八、閹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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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在一個錯誤的體制。因為我有著突擊工人的心態。如果必須為社會奉獻,那我就會去做。比如說,我為員工做大字報,還為單親媽媽安排課程。戰爭發生的時候,我到處幫忙有需要的人。」
「在共產時代,每個人都會敬重我。但現在是資本主義時代,人們覺得我是傻瓜。」
【解說】那些熊教我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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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這些,就是波蘭報導文學作家維特多.沙博爾夫斯基在《跳舞的熊》中告訴我們的事。然而,這只是整個故事的一半,另一半的故事是關於人,關於那些在共產制度解體後,面對突如其來的自由,不知所措的人。就像熊一樣,他們也必須學習如何面對自由、運用自由——只是,他們不住在鐵絲網圍起來的保護區,必須承擔更多責任和風險。在他們之中,有些人既是熊也是馴熊師,一切都無法那麼簡單地一刀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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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和許多中歐/東歐國家比起來,台灣面對威權歷史幽靈的方式沒有比較差,台灣人想要實踐轉型正義的勇氣也不輸給任何人。但是為什麼,我們常會聽到「台灣人比不上外國人」的言論?而且不只是在轉型正義方面,在許多其他領域如文化、經濟、科技都是如此?
我一直無法理解這一點,雖然,我也曾認為台灣人比不上外國人,覺得台灣人要多多和別人取經。看到《跳舞的熊》 之後,我突然覺得心裡某個東西被釋放了。就像書中的熊和人在面對壓力時會跳舞,或許台灣人的沒自信和近乎狂熱的自我貶低,也是一種「舞」?或許,就像那些熊,我們的意志不斷被現實擊打,因此忘了我們是誰,不覺得自己可以掙脫牢籠,甚至會把牢籠當成自我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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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譯者在最後寫了一篇解說〈那些熊教我們的事——在轉型正義之前,看見轉型不易〉。我看完以後第一直覺居然是:「早說嘛!把這篇放在開頭當作序言不就好了!」他把這本書到底想表達什麼非常言簡意賅地寫了出來,而且也讓這本書的目的性非常的強烈。
因為第一遍實在太讀不懂,令我有一種智商被低估的不甘心感,所以讀第二遍之前,我已經對本書內容先有心理準備,自己也另外做了一些簡單的功課。在重讀本書的過程中,發現到第二部分像是一種帶有不同視野的「遊記」。
只是由於該書譯者的解說實在是寫得太好了,我寫了幾段之後發現全部都只是在寫譯者已經提過相同的廢話而已,暫時沒有任何其他想法可以超越或找出任何他還沒提到的部分,因此只能補充一些我自己消化的部分。
東歐與中歐國家有許多都受到蘇聯影響而走向了共產制度,但這項制度卻在冷戰結束後逐漸瓦解,越來越多的國家邁向民主化,這是否表示民主化才是正確的道路?或者僅表示,共產制度是一條死路?當然,民主制度目前有資本主義的難題,甚至在中國,還有資本主義特色的社會主義仍然在實驗中。
其中最令我感到興趣的是一個叫做科索沃的地方,位於巴爾幹半島地區,在第七節送獅子回非洲時提到。以前我沒有聽過這個國家,查了資料才發現科索沃嚴格意義上的確還不完全算是國家,在我粗略的理解之下,他們目前是屬於塞爾維亞,但其實當地的居民超過九成以上全部都是阿爾巴尼亞人,也因此他們一點都不認為自己屬於塞爾維亞,希望透過獨立的方式脫離塞爾維亞,也許未來會與隔壁的阿爾巴尼亞進行合併。
而塞爾維亞當然是不支持其獨立行為,目前還視作科索沃只是一個自治地區,就好像中國之於蒙古這樣,不過目前世界上大部分的國家都承認科索沃的獨立。僅有少部分國家未表態或反對。
此書真是我的一次見聞知識大洗禮,雖然我知道我的大部分讀者可能都不會找這本書讀來看,但最起碼希望你們能把《跳舞的熊》作為一種文化軼聞放在心底,未來也有機會對別人聊聊這些故事。
最後要以此書的Slogan作為總結:自由使人疼痛,而且一直如此。
晚安。
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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