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螢幕上爬
我抽起衛生紙
溫柔地將螞蟻包住
盡量不去傷害牠
然後將衛生紙揉成一團
丟進垃圾桶
何必呢
我也不是非得要殺了牠
只是牠在上面爬
我看了很礙眼
浪費那麼多動作
最後還不是扔進垃圾桶
與其這樣做
還不如直接捏死牠
反正牠都得死
何必呢
起碼這樣牠會好過一點
起碼這樣我會好過一點
何不呢
--
我還記得前兩年,房間的螞蟻爬得好多,到處都是,連床上都有。即使我那時從不在房間吃東西,還是爬得到處都是,而且很兇悍,他們會咬人,常常在我睡夢中咬我一口。
牠們又肥又粗,是你的皮膚可以摸出牠們觸感的那一種螞蟻。
我實在受不了了,就去找可以驅趕螞蟻的藥。在大賣場我找到一種藥:它會偽裝成食物吸引螞蟻前去覓食,螞蟻會把這些食物搬回家去「屯」,接著藥性發作,所有吃了藥的螞蟻都會死,就這樣,清除整個蟻窩。
我私底下戲稱這種藥在「誅九族」。非常殘忍。
奶奶當時也受螞蟻侵襲之苦,就問我房間有沒有螞蟻,我跟她推薦了這個藥,她一開始有點抗拒,但過一個月受不了了就請我教她用。
後來我的房間還是又開始出現螞蟻,但我已經變得不再想用這種藥了,就讓螞蟻在房間裡肆意蔓延(情況倒是沒有以前誇張,起碼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不咬我,也不喝珍珠奶茶了),自己盡量去保持房間的狀況。
前幾個星期的某一天奶奶走進房間,問我還有沒有那個螞蟻的藥,我說我沒在用了,其實真的挺殘忍的,不想再用了。
反而是她很失望地繼續抱怨:「那這樣,螞蟻一直咬我,很討厭,很煩,很痛。你看我這裡都被咬傷了。」露出一小粒紅腫,她悻悻然地走回房間。
自從螃蟹的事情過後,我對生命的態度又漸漸地在轉變,之前在飲料店看到老鼠被黏在捕鼠板上,我也感到十分難過。雖然不免也覺得自己的同情心變得噁心地氾濫,但又忍不住捫心自問:「難道除了殺掉這些『干擾』以外,我們人類沒有其他方法了嗎?」
是的,直到現在我還是沒有辦法避免這些干擾。
我也承認在我心中物種的生命還是有高下之分——比起詩中所寫的這隻螞蟻,睡夢中試圖鑽入耳裡的蚊子完全就是罪該萬死;比起闖入甜味四溢的飲料店而受困於捕鼠板上等死的老鼠,這隻螞蟻的死似乎又沒那麼令我感到難過了。
只是,這不代表這些問題就是可以被拋之在腦後的不重要的思索。
我還是會繼續去尋找該如何避免殺生的答案的。也許在無數個生命從我眼前消失以後,他們的犧牲可以換來我思想上的進步或改革。
就好像歷史上所有的進步與改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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