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醞釀了許久。我總算下定決心要寫了。關於我五月去新竹不差生活節的故事(們)。
我不知道跟幾個人說過了我去新竹的事情,可能幾乎是見一個人說一次。說到新竹的時候,我總是這麼開頭的:「噢,新竹真的是太棒了。」
不過,我自然也沒說出哪裡棒,我只是一直到處跟人說好棒好棒,用非常詞窮的方式來表達,像是口才很糟糕的推銷員,不斷重複大家聽得厭煩的銷售話術「買到就是賺到」之類的。
我想起最後一天,我離開不差生活節之前,服務台那邊還有一張剩下的先知瑪莉的海報,我便拿了一張。旁邊有個工作人員(原諒我沒記起他的名字)就開玩笑地說:「既然拿了東西,要不要稍微贊助一下啊。」
不差生活節的小編在旁邊叫他不要亂開這種玩笑,但我聽了卻是很認真。我想著:不差生活節給這裡注入了這麼大的活力,讓好多當地的居民知道了好多當地的故事,更貼近在地的文化以及社區。這樣的活動,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人,但不知道播下了多少種子在別人的心中,也許他們有一天都會發芽。
雖然,實際上整個活動參與的人數不算多,與高雄啊臺北那種城市辦的活動,熱烈程度更是天壤之別。可是這樣的參與,該怎麼說呢,就很像是私塾或是普通學校的差別吧,質跟量是呈反比的。每一個參與的人都確實地從過程中得到了什麼,帶走了什麼,很可能將來也會再留下些什麼。
我知道這是很難被計算的東西,但如果,如果這個活動所帶給人們的感動跟喜悅,能夠被計算的話,我相信是絕對不會輸給那些辦在台北或高雄的大活動的。
所以我很認真地,很認真地說,「如果真的需要贊助的話,我願意。」我直鉤鉤的盯著他們兩個,一個本來是輕鬆開玩笑的氣氛好像有點凝結。
「明年真的不會再有了嗎?」
小編遺憾地搖搖頭,另一個人也微微頷首,不作聲。
「我說真的,這個活動真的……很棒。很棒。」
當下的我,也許礙於時間問題,也許是我自己已經有一個很不好的,說話喜歡保留的壞習慣,我並沒有講得太多。所以只能用這麼單調又扁平的詞彙來表達我的想法。
很棒。
很棒的意思當然就是很棒, 對於我個人的角度而言,很棒就足以涵蓋我所要表達的意思。可是我卻一直對這個詞彙又感到很不滿足。
所以,我打算一個字一個字地,寫出一篇篇我在新竹不差生活節裡面所吸收到的、所看見的人事物。試圖用這些文章,來翻譯出我當時說的那句,「很棒」,真正的意思。
想了很久,醞釀了很久。這其中的資訊量太大了。我一直很難抉擇,我應該先寫哪一篇,我應該後寫哪一篇。我不知道該從哪裡起頭,這一直是我很大的毛病,雖然每件事情好像都是這樣,起頭很難,然後草草收尾。中間的過程雖然是很辛苦的,這個很辛苦的部分卻也是最容易的。
等到過了許久以後,就會放棄把這些事情寫下來了。然後我又錯過了一件事情。
所以,也許沒什麼好想的。也也許我已經醞釀出一個方向了。
無論如何,寫吧。管他的。
不差生活節在做些什麼呢?其實我自己也不是很了解。
我是被朋友找去的。而且嚴格上來說,是網路上打DotA認識的朋友。找我去的這個朋友,我們都稱呼他為老K。
我在網路上打遊戲其實不怎麼閒聊的,跟我在工作的時候很像,不太喜歡說話,甚至喜歡獨立作業。除非真的有點閒下來,或是覺得應該要轉換心情的時候。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挺愛聊天的,打久了大家也會聊些有的沒的。
有一天不知道為什麼我們聊起咖啡,好像是因為菜醬好心來我家幫我修電腦,我沖了一杯咖啡給他喝,後來就莫名其妙聊起咖啡,老K加入我們的話題之後,三個人聊得真是不亦樂乎。
他表示他在一家手烘的店學怎麼烘咖啡,我們這些喝好玩的,喝裝裝樣子的,馬上就閉嘴聽他怎麼講,他講著講著,就問我們要不要喝喝看他們的豆子。
結果後來在TI6(遊戲的年度賽事)的聚會上,他就真的帶過來了。印象中沒錯的話是這樣啦。
反正後來後來,我們就開玩笑地說有一天要去新竹找他喝咖啡,本來也不知道是說認真的還是說假的,反正事情沒有發生之前都是說好玩的。結果過年的那個時候一群人閒著沒事,就還真的搭高鐵去新竹找他喝咖啡了。
那家店叫做邊境十三,是用舊房子改裝成的小店。雖然說是小店,不過對於習慣在台北消費的我來說,空間真是有夠大的。
這間咖啡店的喝法大概是這樣的,老闆每天會準備幾支豆子,統一用賽風的方式沖煮,沒有菜單,你付一次錢,他就一直煮,讓你把幾支豆子都喝過一遍。
當天我們就是這樣給他招待了一次(哦,大家都有付錢啦!)。然後聽老闆Ellen講他在墨西哥邊學咖啡邊在那兒生活的故事。
那天我還買了一支玻利維亞的豆子回去,那是一支(我覺得)有著蜂蜜與芬芳花香的豆子。還記得那天我喝完之後,一直到到家後刷完牙晚上躺在床上睡前,口中似乎都還溢著那個味道。上次有這樣的經驗是那支阿里山。
總之,那時我就覺得那是一個很棒的地方。一直希望有機會可以再去一遍。
反正,由於平常我自己都會寫一些有的沒的(你們也都知道的),前陣子讀了空屋筆記以後,就覺得他跟老闆應該會對這本書有興趣吧,就推薦給他。他回我說,想跟我要這本書來看,可是我的書已經也送出去了,而送書的對象也又把書再送給別人了。我只好要他自己想辦法再去找書來看。
本來只是要聊這個的,真的。
突然他就問我,要不要來參加新竹不差生活節。
當下我其實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只是常常在臉書上看到他轉貼資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一個感覺,感覺一定會很好玩。二話不說馬上同意參加。
然後他馬上又追問,「還是你想來當志工?」
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他問的提案我一概都沒有拒絕,我本來可能想用住宿問題拒絕的,於是很不要臉的問他:「還是我可以住你家?」
沒想到,「好啊。」他欣然同意,我也就沒有退路地上網填了志工申請表,送出。
一切拍板定案。
簡單來說,不差生活節(以下將以〈不差〉二字替代)想做的事情是,透過導覽與介紹,以及各式各樣好玩的活動、工作坊,來加深人們對於新竹的認識,與情感的連結。
好多人認為新竹是一個很難玩、很無聊的城市。如果你上網去查新竹美食,最多就是貢丸、米粉,甚至還會出現麥當勞……要說好看的景點,好像就是什麼南寮漁港,內灣、五峰……沒什麼東西。
並不是這樣的。
〈不差〉想要打破大家的成見,同時也希望讓這個城市不只有消費與科技,或就只有給人「風很大」的印象。有很多隱藏在巷弄內的,有很多新竹在地引以為傲的文化,是值得細細品味的。
他們組織了一個團隊,大約是二十至三十歲不等的青年,有學生、上班族……然後就這樣從無到有地開始建立了活動、租了場地,邀請了樂團、市集擺攤……唉呀這些都是他們網站都有的介紹,我只是用自己的話照抄一遍而已。
至於實際上到底有什麼樣的事情在其中發生,我接著就要慢慢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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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烤箱是在南寮國小裡,其中一個有出現的攤位。說是攤位,其實他們也完全沒有「使用」任何攤位。
因為當天一早,他們其實沒有來擺攤,直到下午大約兩點左右,他們才提著一包東西出現,然後很簡單地用了一個野餐巾,把器具跟他們的甜點全部都放在上面,然後就這樣在服務臺前的地上鋪了開來。
白痴烤箱似乎沒有在賣東西,也不是要來推銷、或分享理念。
她是來聽故事的。
(圖片不是我拍的,是我從人家粉絲專頁上抓過來的。因為我剛剛翻了自己的相機,發現我沒有拍出像樣的東西)
是的,用甜點交換故事。
她說,她很喜歡做甜點,可是久著久著,她忘記了甜點對自己的意義,不知道為什麼做甜點,不知道為了什麼做甜點。
有一天,她想到,她很喜歡那些背後有一些故事的甜點,這樣好了,我來收集故事,然後我把這些故事製成甜點……
遊戲規則很簡單,就是你跟她說一個故事,不管什麼都好,然後她就給你一個甜點。
他們一來,就開始陸陸續續有人找她述說自己的故事。
在講故事之前,他會拿出自己的手機,要你拿著手機,他希望可以用錄音的方式,記下你的故事。這些故事回去則會被存檔起來,每一陣子她就會隨機抽一個故事,去想像那個故事的當下的氣氛,試圖去找出最接近故事的酸甜苦辣然後,試著感覺出故事的味道,將它做成甜點。
目前她是把故事做成馬卡龍。這些馬卡龍的顏色五彩繽紛,小小一顆可愛的夾心裡頭,有著一顆活生生的靈魂。
我是一個很喜歡說故事的人。雖然我的口語表達能力一直都不是很好,我總是會花很長的篇幅在人們認為不重要的事情上,所以,我的故事總是講得很長很長。
我很想要跟她講故事。可是我卻不知道我該講什麼故事。我怕我一講,就講了好久好久,或是講得太投入,又拉進了更多東西。
所以,我遲遲不敢動口。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吧,那天太陽曬得很大很大,明明前一天飄著小雨的。
我總算決定好要講什麼故事,還在腦中盡量把不重要的環節,起承轉合都想好了,我才開始跟她講。
我並沒有吃到甜點。所以我已經不記得他用什麼甜點交換故事了。
好像是棉花糖吧,她說,因為天氣太熱了,所以她的甜點都已經有點融化了,她不確定還能不能吃,可是她也不願意把這樣的東西拿給我們吃。所以問我這樣你還願不願意講?
我說沒關係,我只是想講一個故事。
她說好,然後我們就在野餐墊旁邊直接著地,開始講起了我的故事。
小的時候,我住在中壢的一個社區裡面。
社區裡面有個大中庭,還有一個遊戲場,有很大的溜滑梯跟一些簡單的遊戲器材,讓我們在上面跑來跑去。常常會有很多小朋友在這邊,我也不例外。我幾乎每天都會下去玩。
其中一個小朋友就跟我在遊戲中認識,他們是另一棟的住戶。當時我們玩的感情最好,我們除了一起跑來跑去以外,我們也會到彼此的家裡打電動,分享彼此的遊戲心得。當時我五年級,他小我一個年級。
一陣子後因為房租的問題,我媽決定從社區搬出去,搬到一個離那個社區稍微有點距離的另一個住宅區去。那時候,我還是每天下課後都會騎著腳踏車,到那個社區去找大家玩。
有一天,社區底下都沒有人,只有我跟那個小朋友,很無聊的不知道要玩什麼東西。然後也忘了為了什麼原因,我們突然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來。你也知道,小朋友總是很幼稚,你罵我一句,我就要還你一句,一定要爭個輸贏。然後又不知道是哪個環節,有人先動了手,拍了對方一下,然後跑走(印象中我覺得是他先開始的,可是我不敢保證是不是我的記憶在包庇我自己,而且,誰先動手這件事情到現在看來也一點都不重要,我只是想陳述當時的我的情況)。
這下可不得了了,就變成你打我一下、我還你一下,你又再打回來一下,這樣你來我回的,然後,就不只是一下了。
我們開始扭打在一起,打得好多好多下。前面也說過了,我高他一個年級,塊頭也很自然地比他還大,他根本打不過我,而我在氣頭上,下手也不留情,揍了他好多好多下,他無力招架。
後來,旁邊一樓的阿嬤,剛好帶小孩出來玩,看到我們在打架,打得不可開交,趕緊上前勸架,把我們都勸開,要我們不要再打了。
我已經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他開始哭的了,只知道他一直哭、一直哭,勸架的媽媽倒了一杯水給我們,我們安安靜靜的喝完,就各自回家去了。
騎腳踏車回家的路上,氣頭自然也消得差不多了。平常也是那麼好的朋友,好像不應該這樣子的,心底有點難過,也有點後悔,雖然想著是他自己說話白目先惹我的,也是他先打人的,可是好像還是應該跟他道個歉。
好啦,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想要跟他道歉,但最起碼我知道自己做不對事情了。懊悔是一定有的。
所以,當我到家沒多久,連澡也沒有洗,看到家裡電話的來電顯示號碼為他們家的電話時,我不是太驚訝地接了起來。
伯母打來的,在電話裡面,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她問我,發生什麼事情了,為什麼我們要打架。希望我能過去,我們談一談。
我說好,於是騎著腳踏車又回去了社區。
現在想起來,她當時的聲音要說是冷靜,又不太像是冷靜。更貼切地說,應該是冷漠。帶有一絲寒意的那種。只是我當時年紀尚小,聽不出來這種細微的情緒。
那時候大概傍晚五六點吧,天色已經微暗,有些路燈已經亮起,我回到社區的時候,伯母已經在遊樂場旁的桌椅那兒,坐在那裡等著了。
「你先坐。」
我順從地聽從指令坐下。她就坐在我正對面,我已經忘記她身上穿了什麼衣服,只記得她好像是長髮,黑色,直髮,然後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只有臉是白色的。
「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要打成這樣?」 她問。
我開始描述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們本來在幹嘛,後來他故意擋我的路,接著我們開始吵嘴、然後打了起來……
她默默的聽完以後,臉上沒有表情。好像在吸收這些吧,或是她根本沒在聽。
過了許久,起碼我覺得很久,「所以你就把我兒子打成這樣?」
「不是……我只是要說事情怎麼開始的。」
「所以你就把我兒子打成這樣?」
我低下頭來,沒有說話。
「所以你就把我兒子打成這樣?」
我的頭又更低了,「對不起……」我咕噥道。
然後她開始喃喃自語,「為什麼要把他打成這樣?所以就把他打成這樣?」不斷地重複這句話,不斷地重複,直到她開始歇斯底里,她賞了我一個巴掌。
不只一個巴掌,我的頭髮被她扯了起來,我的臉面向著她,然後她又一副不願意看到我的表情,或是,像是看待下等人的表情,又打了我好幾個巴掌、用力撕扯我的頭髮,我被她抓得晃來晃去,毫無招架之力。
整個過程我沒有再作聲,甚至像具屍體,毫無反應,只有臉上必須表現出被挨罵的、難過受傷的表情,但我又似乎不應該表現出這個表情,所以又換了像是被老師罵的,嚴肅的表情。
她一直不斷重複著那句話,為什麼要把他打成這樣。直到他發洩完情緒以後,連她的頭髮也亂了。她稍稍整理一下頭髮,把表情跟儀態都恢復到原本冷靜的一面後,站了起來。
那時,社區裡的路燈全都亮了,天色也全暗了下來。只是遊樂場的燈依然是暗的。整個過程不知道過了多久,中間似乎完全沒有人經過,自然也就完全沒有人看到。
「以後我不要看到你再出現在這裡。」
我像是被嚇傻了,或我確實是整個傻住了,呆愣著聽從她的指令,騎著腳踏車離開了。
回到家以後,我並沒有跟我媽提這件事情。直到兩個星期以後,我媽問我為什麼沒有去社區玩了,我才肯說。
我忘了我說了多少,我也忘了我有沒有跟她說我被打, 也忘記了她聽到我這麼說以後她的表情。只記得她說,我為什麼沒有馬上跟他說這件事情呢?
然後,他跟我要對方家裡的電話,他打過去,跟對方媽媽談了一陣子。我也不記得談了什麼。後續很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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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在我以前的網誌裡也出現過,應該也有一些人聽過。
我其實不知道為什麼我腦中出現的是這個故事。我想,可能是因為這個故事講過太多次了,我已經可以很不帶感情,把自己不放在裡面地去講這個故事了。但同時,我又對這個故事非常熟悉,這個故事是我生命中很關鍵的一部分。
不是我把這個故事看得很重要,是這個故事似乎有一部分影響了我對人們的看法,可能還有一些創傷,或恐懼。我相信這個故事對我造成了不少負面的影響,使我變得退縮。
雖然,我似乎是經歷了很多很多相同的挫折以後,才退縮成這副德性的。
與其說我寫這篇文章是為了寫白痴烤箱,不如說我只是想透過白痴烤箱的故事來講一個自己的故事湊湊字。
她聽完我的故事以後,似乎也是嚇到了,問我有沒有什麼創傷。還是什麼的。
我說不出很具體的東西,我覺得一定在某個程度上有所影響吧,但又不知道實際上我在哪個部分上受到了影響。就某部分來說,我後來也在各式各樣的來自於別人的極端情緒中長大,現在面對別人的極端情緒時,我不會顯得手足無措。
相反地,我覺得我似乎很習慣面對這些……也曉得自己該怎麼去處理。
當下說這個故事的時候,我是很跳脫出來的,但現在在這邊打這個故事的時候,我覺得這個創傷好像又回來了。
或許我應該再問我媽,當時她到底在想什麼呢?
而我又為什麼不敢跟他說呢?是因為知道自己做錯事情在先嗎?還是我其實並不信任她?還是從小我就不喜歡依靠別人幫忙?
無論如何,如果這個故事真的不小心被抽出來作成了甜點,我相信一定很難吃。
而這麼難吃的故事,我居然就這樣一講再講,講了好幾次給好多人聽……我選擇這個故事究竟是為什麼,老實說,我也找不到一個很好聽的理由。
寫到這裡,嗯,我本來是要寫「很棒」的事情的。
不知道為什麼卻又變成散發負能量出去了……
記得我要說故事的時候,我說,我的故事可能不是很好聽,這是一個有點哀傷的故事。
她說,沒關係,有些人提供了很浪漫的故事,有些人提供了很感慨的故事,也有人講了很天馬行空,荒謬逗趣,或完全就是虛構的故事。剛剛有一個人講了什麼月球的故事……我還覺得是真的,結果他跟我說是虛構的……可是很有趣!
回頭想了想,或許白痴烤箱真正想做的事情,可能不是把故事變成甜點。
而是透過甜點,透過這樣親自去聽故事,去感受別人的生活,透過人與人的交流,把這些每一個充滿生命力與靈魂的故事,再次與更多人分享。
人與人之間真誠直率的交流……這是我在〈不差〉中,感受到的最最深刻的其中一件事情。
P.S.:白痴烤箱的粉絲專頁在這裡!若是你們有興趣的話,或許你們也能私訊一些故事給她。
陳建志醫師心得:把出國者做為拒絕往來戶
回覆刪除把涂旃嘉送住精神病院。
回覆刪除Campus & Community
回覆刪除RISE sets its sights on helping some of Cambridge’s neediest
Harvard Square.
Rose Lincoln/Harvard file photo
Harvard-backed initiative gives $500 a month to 125 families below poverty line
June 21,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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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Cambridge, one out of every 10 families with children under the age of 18 and one in three woman-headed households with minor children live below the poverty line. Black or African American, Hispanic, or Latinx residents are twice as likely to live under the poverty line, and the pandemic has only exacerbated health and wealth gaps by race and gender.
To help some of its most vulnerable neighbors, Harvard and local philanthropic partners including MIT, the Cambridge Community Foundation, and others provided financial support to the city of Cambridge’s new guaranteed-income pilot initiative, which will provide support to Cambridge residents who need it most. The initiative will offer $500 no-strings-attached monthly payments to 125 eligible single-caretaker households over an 18-month period beginning in August. Participants will be chosen by lottery.
The Cambridge RISE (Recurring Income for Success and Empowerment) project is spearheaded by Mayor Sumbul Siddiqui, Vice Mayor Alanna Mallon, councilor Marc McGovern and a wide consortium of nonprofit partners, including the Cambridge Economic Opportunity Committee, Just-A-Start, and the Cambridge Housing Authority. The payments will be handled/managed through the Family Independence Initiative (FII), the distribution partner for Cambridge RISE.
“Harvard is pleased to help support the city of Cambridge in the RISE initiative and, by extension, the many residents who will benefit from the program,” said Tom Lucey, director of government and community relations. “The University is proud of our ongoing work with the city and its partners to address critical challenges facing our community — in areas ranging from public health to equity to social justice — particularly as we emerge from a unique and complex year.”
Cambridge RISE will address the immediate financial and health needs of the focus population, and while the recipients’ numbers are small compared with the numbers who need help, they will also be offered opportunities for long-term economic empowerment and growth and benefits counseling. The 125 winners will be selected by lottery from entrants on its website. The $500 monthly payments will be made through debit cards.
“We know single-caretaker families in Cambridge are struggling, are well below the Cambridge poverty line, and the impact to single mothers and women of color is even higher,” said Siddiqui. “These families are struggling to make ends meet and are often unable to pay for emergency-related costs.”
The program has also received support from The Boston Foundation and Mayors for a Guaranteed Income, as well as state representatives and dono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