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4 小小兔與小小小兔

我弟跟我說，家裡養的小小兔生了一隻小兔子。

我問，「怎麼生的？」

他說，「是郭小兔去弄他，他就生出來了。」

「幾隻？」

「一隻。」

我以為兔子可以一次生一打，可能牠們活得太不快樂了吧？我本來馬上起身要去看，可是他馬上緊接著說。

「可是他死了，被媽媽埋在小公園旁邊的草叢裡。」

「你有看見他的樣子嗎？」

「沒有，是媽媽跟我說的。」他說完，然後看我好像在寫東西，於是又問， 「你會把它寫下來嗎？」

其實他進來的時候，我剛好就在寫追星的事情。可是我寫作的壞習慣是（這點在工作上我很吃虧），完全不能有其他我認為是干擾的東西，比方說人。任何人。所以他一進來我就停了。

「會。」我連想都沒想，直覺告訴我該這樣做。

「那你要寫了嗎？」

「你在這裡我沒辦法寫，你會打擾我，其實你已經打擾到我了。所以。」我說，其實有時候我對他講話是真的挺不客氣的？以後我要是真的有幸能有個小孩，我最好要改掉這個毛病，不然我的有幸就是她/他的不幸了。

「喔……」他對我露出了一點尷尬又設法緩和什麼的笑，然後離開房間，輕輕地把門帶上了。

嗯，我差點就忘了寫。


－－

補記：

我補拍了兔子的照片，可是我發現這些照片其實很不人道。我細細地看，然後一股心酸湧上來。

希望你們看了不要有跟我同樣的感覺。或是你們可以不要往下看。


他就是郭小兔，是第一隻來到家裡的兔子。他來到家裡之前，我其實是採一個非常反對的意見。

結果過了幾個月，又多了一隻小小兔。

你可以從照片中看到他們的毛，以及他們居住的環境。

在我們家中，就有一個那麼像是集中營的地方。


我一直很想要救他們，可是在家裡，什麼東西是誰的東西其實都分得很清楚（包括小孩），我其實是不能去碰這些東西的。阻力很大。

所以，我也一直不知道怎麼辦。

跟這些需要改善的事物相處卻放任他們不改善，老實說是一種很痛苦的生活環境。

我想這是我在這裡不太快樂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