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13

宜蘭人站出來

比較後期才認識我的朋友(特別是我出社會之後才認識的),應該會以為我是一個彬彬有禮、客客氣氣而且害羞靦腆的大男孩。雖然搞不好其實並沒有人這樣覺得,但也搞不好真的有人會這麼誤以為,我必須要告訴你或你們。

你們錯了。

今天我就要來講一個有趣的故事。這個故事其實蠻多人知道的,不過因為前幾天整理照片的時候發現了關於這個故事的過往的一些照片,而且我對這個故事已經有了一個大致上固定的看法,所以我決定要把這個故事以那個樣子凝固下來,也就是寫出來。



我該怎麼形容以前的我自己?就如同大多數人(特別是臭男生)對自己小時候的看法一樣,就是個自命清高自以為是的小屁孩。以前的我認為自己實在是聰明絕頂(其實現在也有某一部份是這樣,只是被社會化壓抑的很好),所以特別對人出言不遜。

可能很久很久以前我是一個虛無主義者吧,正如博恩認為:「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夠開玩笑的。」而因為他引發的一起玩笑爭議,使得眾人開始廣泛地討論笑話與言論自由這件事情。我曾經也這樣認為,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夠開玩笑的,在我嘴巴裡面能夠吐出的話,我總是希望一句比一句誇張更好,冒犯人更好,我希望去突破那個他人認為的一種言論氛圍的界線,我老是想要踩線,語不驚人死不休。

所以,以前的我常會有一些荒誕不羈的玩笑,常常令別人覺得我根本就是想要惹怒他。舉一個討人厭的例子:如果有人不喜歡被叫做胖子,我就會一直問他為什麼不喜歡被叫做胖子?是因為你覺得胖是一種外在的批評的社會規範?因為你不喜歡自己本來的樣子?陳述事實算是一種批評嗎?我會設想對方可能的回答然後往後迅速地再想好後面幾種更深入的問題,就這樣一步步地侵犯別人內心最核心的想法。

這麼做其實也沒有什麼目的,很可能是因為我喜歡與人「坦然」地聊天,而所謂的坦然就是應該把你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或每一個爛瘡攤開來給別人看,就算覺得很羞恥也不能抵抗,因為我們應該全然地接受自己本來的樣子。

哦不,所以這樣做其實是有目的的,在我心中一直有一個完美的烏托邦,是只要我們都能夠百分之一百地理解別人在想什麼,世界上便不可能有所謂的爭吵,因為我認為所有的爭吵都來自於資訊上的不對等,而來自於資訊不對等的爭吵白話來說就是「我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而你也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然而我們都沒有意識到我們的理解是有出入的所以我們吵架」。

我相信我的行為在當時是一種有意識的理想延伸,我會拼命地用侵犯人的言論與玩笑來替我理想中的世界做嘗試。取而代之地當然是如果我這樣遭受到別人同等的「攻擊」時,我應該也要表現地如我自己所想地感到愉悅。

當然,畢竟嘗試就是一種嘗試,中間有著錯誤的可能,今天要講的故事就是一起錯誤的好例子,扯了這麼多廢話與藉口,我們的故事總算要開始。


故事發生在我大一的時候,也是社交軟體迅速地改變我們與社會互動方式的時代。那時我剛拿到我人生中第一支智慧型手機沒有很久(它陪伴了我的整個大學),除了大學的生活圈之外,我也跟當時高中夜校的同學還有比較密切的來往。

有一次,我的兩位夜校同學相約去宜蘭出遊,那時很流行打卡,人們去哪裡玩總是要使用打卡功能炫耀給別人看,在我們的塗鴉牆留下數位化的「到此一遊」。

不過朋友的打卡內容,不是分享那種純粹的快樂,反而還有一點令人納悶。詳細的內容我只能憑記憶口述,她大概是寫說:「這裡怎麼那麼多牙科跟眼科?」然後標記在宜蘭的某條街上。

看到這則打卡,我心中立刻就想幫他們接另外一句潛台詞。不過在說這句令人感到不適的台詞之前,為了合理化自己的行為,我必須先說明自己為何推導出這樣的台詞,進一步人們才會理解我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根據基本經濟學定義的供需法則,一個地方如果有很多供給,就代表那個地方也有著同樣規模的需求。由於掛號的價格是不變的,所以唯一能夠解釋眼科與牙科特別多的原因,就是住在那條街上附近的人有許多眼睛與牙齒的問題,使得有較多的醫生選擇在這條街開業。

以上的推論,想必聽起來是相當地合理。如果我們把這個結論說得冒犯一點、諷刺一點,再把我上面說的那些故意冒犯別人的行為與踩線性格加進去,這句話就變成了以下的這個形式。

「因為宜蘭人都眼殘嘴臭啊。」


當然,以上的推論過程皆是在一秒鐘之內就成形在我腦海裡面的了,就連我不想要也沒有辦法。我覺得自己的腦袋根本就是一個專門製造冒犯與諷刺的高效能工廠,如果這些點子能夠賣錢,如果當時我夠聰明會想到要如何靠冒犯別人賺錢,我早就已經是眼球中央電視台的下流版本了。(或是像當時許多同學對我的評價:我很適合去當名嘴)

而因為我跟這兩位朋友還算是蠻熟識的,所以我想都沒有想就把這句話直接留在這則貼文底下,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彷彿我已經演練多時,把我畢生的功力都貢獻在這一刻。

其實我並沒有什麼惡意,我只是覺得這樣說出來會很有趣而已,至於哪裡有趣?那就不是我關心的事情了。

總之,留完這則留言以後,我就繼續往下滑,很快地我應該就忘記了這件事情。按理來說,這應該會跟我平常所有冒犯過別人的玩笑(或是被冒犯過的玩笑)一樣,迅速地淡忘在眾人的記憶中,正如同我們在睡眠當下所有血淋淋的夢境,都會在醒來以後令我們一笑置之。如果我們不馬上把它記下來,我們甚至會在拿起牙刷之前就忘得一乾二淨。

可惜的是,這場夢境並沒有停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相信一定沒有很久,可能不到半天的時間,我的臉書跳出了回覆的通知,是我在朋友打卡文章底下的留言,回覆的人是一個陌生的名字,我立刻點開來看。

詳細的留言我現在也已經忘記了,他的意思大概是:你講話怎麼那麼囂張,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之類的粗俗版本。當下反應我想到我應該是冒犯到別人了,所以想跟他解釋我留言的脈絡,我說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不用這麼在意。

不過他似乎一點兒也不接受,堅持要我為自己的言論道歉,還要我說話小心一點,最好趕快刪文。我看了看他的個人動態,他是當時我另一位比較沒那麼熟的同學的男朋友,剛好就是宜蘭人。我想我肯定是冒犯到他了,於是我設法誠心地向這位大哥解釋並道歉,但我感覺自己似乎就是生活大爆炸中的薛爾頓,正在認真闡述自己的意見,可是對方一點兒也不想管你說什麼,他只想看到這則留言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當時的我認為,我既沒有直接冒犯到某一個特定的人,也沒有造成什麼實質上或精神上的迫害與損傷,我也只是在特定脈絡底下接了符合特定脈絡的玩笑話(儘管可能不好聽,也不見得好笑),我肯為這件事情道歉轉圜,已經是很高的誠意了。結果對方居然要求我刪文?我從來不刪文的,我對於我說過的話,只要我記得的話一概不否認(但我可能會解釋說我針對那句話真正的意思是什麼),要我刪文,幾乎是碰到我的底線。這根本是打壓言論自由,也徹底地與我理想中的烏托邦背道而馳。

也因此,我立刻在底下又看到了熱騰騰的新的留言跳出來,是另一個我不認識的陌生名字。

「你很屌嘛?敢惹到我們宜蘭人,好啊,我已經截圖存證了,你想紅,我就讓你紅……」

我想說我已經道歉了,如果你們想鬧,就讓你們繼續鬧吧,即使就算是我先做錯了事,也不代表我必須要忍受你們這樣無理的攻擊吧。我不確定我有沒有繼續理會這位仁兄,但總之我的確是覺得有點懶得跟他們吵架了,就想要放生這則貼文。

說實話,這不是我期望的事件發生,但很多時候你就是不能知道你做的什麼事情會導致什麼結果,於是人們為了防止災害發生,只好越活越保守。我不確定在哪一個時間點之前,我其實還有轉圜的餘地,也許在我留下那則留言的時候,事情就已經註定是這個樣子了吧。但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真是越來越勁爆。


大概又過了幾個小時,我習慣性地回來查看我的臉書頁面,發現我多了很多好友的邀請,這些人我都不認識,但我向來來者不拒,就先同意了頭幾個,然後我又查看我的Messenger,發現也多了很多陌生的留言,所以我點開來看。不看還好,一看我就知道出大事了。一堆人直接私訊我,要我「出來講,不要只會躲在電腦後面」,還告誡我小心以後不要去宜蘭玩,免得不小心「出意外」。也有很多沒創意的髒話或是叫囂,我就不一一列舉了,其中有好幾位仁兄,好像就是一開始我同意的這些好友……

我想到這些人到底是哪裡來的?莫非我真的要紅了?我又回去朋友的貼文上面,卻發現已經回不去了,頁面上顯示,「這則貼文已不存在」,原來我朋友為了防止事件擴大,已經把文章刪掉,好讓大家都沒有辦法在看到這則我咒罵宜蘭人的貼文。

但是,但是大姐……對方有截圖啊,而且只截了我的名字以及這句經典台詞「因為宜蘭人都眼殘嘴臭啊」,底下我的解釋與回覆還有誠心道歉的地方全部都、不、見、了!

我開始想要追查他們到底是從哪裡找到我的?很快地就發現他們開了一個臉書社團,叫做「宜蘭人站出來」,短短一天之內已經有兩三千個人加入,而且社團的人數還在不斷地增長當中。裡面全部都是對我的叫囂以及謾罵,然後我的那張「辱罵」截圖,就被放在社團中最顯眼的位置,我感受到戰爭的號角已經被吹響,槍在手跟我走,庶民們鼓譟著要來革命了,而我就是那個黃四郎。

我馬上去私訊那個說要「讓我紅」的宜蘭鄉民,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明明就已經道歉了呀,他卻回我,「請到社團,這並非只是我一個人的事而已,我只是為大家成立一個發聲的地方。並不是我咬住你。」

我當時不能接受他的說法,但是民怨已經四起,我再糾結於他身上也無濟於事,所以我問他請問他自己的看法呢?但他就沒有再給我任何回應了。

我想到最近那段時間,其實的確是一個很流行臉書肉搜跟公幹的年代,有一個高中生因為在遊樂園玩的時候,罵某個地區的人白痴還是什麼的,結果被肉搜公幹,還上了新聞報導,好像其實就是發生在我這件事情的上個星期的報導而已。這似乎已經成為一種全民運動,人民以為自己是在為正義的事情發聲,為了打擊犯罪,而實際以行動攻擊「罪犯」,為民除害……

事到如今,我必須自己打這場戰爭了。


雖然我的心情是蠻緊張的,但同時我也有一些不以為意,我想,其實他們除了隔空這樣罵我之外,對我而言有什麼損失嗎?大部分其實就是一些單純的污辱跟威脅而已,比方說以下這則貼文:「@Bluenessra,你是殺小,幹,宜蘭面對啦!幹,機掰哩,幹,你刀死人阿,殺小啦,出來面對,面對啦!」

「把他抓出來,道歉吧。不要以為宜蘭人是可以讓他隨便怒吼的(其實他應該要說辱罵,我猜他打錯字了),團結吧 * 各位宜蘭冰友悶,殺~~~~」

「哪一個死丁丁,出來面對,我看妳才智能不足,挖喜宜蘭郎!」

當然,也不免有一些比較稍微有內容的留言,「虧他還讀了這麼一疊書(想必應該是我部落格的忠實讀者,知道我有在看書),結果程度只有這樣,那麼想紅,就日行一善囉!」

也有人蠻有創意的,他拍了一支影片給我,我點開來。是一個穿著吊嘎的年輕人,手臂上有刺青,感覺應該是坐在房間的桌子前面自拍,燈光有點昏暗。他說,「那個B什麼什麼RA的,跟你說啦,做人講話不需要這麼囂張啦,你說我們宜蘭人都眼殘嘴臭?那你是什麼?我跟你說,你惹到我們宜蘭45萬人,你以後要是敢踏上我們宜蘭,我一定要你在宜蘭縣政府下跪道歉,」他一邊說,一邊比手畫腳,「我們宜蘭不是什麼都沒有,讓我告訴你我們有什麼,我們有三星蔥,還有上將梨!」

看著他在鏡頭前威脅我,但又有點搞笑的表現,其實我還蠻想幫這支影片按讚的。

本來第一天我還裝沒事,想說或許讓他們罵一罵,事情就會過去了,我兩位出遊的朋友也是這樣跟我說,他們也安慰我,說他們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那些人不瞭解你,而且有些人很誇張,讓他們罵一罵,不要跟他們起衝突……

不過接下來事情又開始越演越烈,我發現到他們不只看我的臉書頁面,也看我的部落格(當時我還在無名小站寫部落格,寫日記,有非常多私人的事情,而且從來不鎖),而且不只看,他們閱讀得非常認真,我寫的一字一句都被他們拿出來挑毛病,比方說我寫我的自我介紹是「以爛人自居、以婊人為樂」,有人就表示他看了非常火大。也有人挑了一張我挖鼻孔的照片,說我實在長得非常噁心。也有不少批判都是針對我讀很多書這件事情,他們說我讀很多書,卻沒有相應的品格,真的是讀書讀到腦子壞了。
 
有人說,他已經爆料到新聞台,相信很快我就會上新聞了,既然我想紅,他們會成全我的。

然後開始有人討論我住哪裡,有人在部落格上面找到我機車的照片,還有車牌號碼,是我之前出車禍時拍的照片,我沒有特別打碼,沒想到這個時候派上用場了,他們說,要我騎車小心一點,出門之前一定要檢查自己的剎車線有沒有問題。也有人說要去刮車。

突然,突然間我看到一張令我毛骨悚然的照片,有人準確地打出了我家的地址,還在我們家那條街上拍了一張照片。「我找到他們家了,他就住這裡。」、「離火車站很近,以後沒事我就去繞一下,不要讓我堵到。」

這令我開始有點嚇壞了,我原本以為這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應該可以自己處理的(雖然我什麼「處理」都還沒做),但我一想到他們如果真的進了我家的社區,在我家門口按電鈴要找我……要是他們對我家人動手怎麼辦,我不希望他們給家裡添麻煩。

雖然是亡羊補牢,相信早就來不及了,但我還是立刻動手把我臉書上所有個資都隱藏起來,也把無名相片中全部包含個資的照片都刪掉(即使全都早已被截圖存證了)。然後我考慮了大概半天,我爸晚上回來之後,我跟我爸說了這件事情。

他沒有給太多評論,相信我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只要我以後講話小心一點。網路上那些人應該是不敢來找家裡,但如果有的話他會處理。可是首先,他要我應該要去那個社團跟大家道歉,無論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們都只想聽你道歉。同時,針對那些留言,他認為我應該要保護自己,留下一些證據,如果真的有什麼不幸發生,有準備總是比沒準備好。

跟他說完以後,我的確是有好上這麼一些,而且我得承認我的確惹上了一些麻煩,這件事情我絕對是有責任的。我立刻開始動手截圖,截了不少辱罵跟散佈個資的圖片,以及使用者暱稱。

以及——雖然我有點不太服氣,但這的確是比較務實的方法沒錯——我擬了一篇道歉草稿,既然他們想要我道歉,好吧,那我就道歉吧。不過我當時還是比較血氣方剛,我覺得他們的行為非常的愚蠢而且沒有道理,更何況我一開始就解釋過那是玩笑,只是在某些人斷章取義的截圖之下,我變成了一個只會亂辱罵人的小屁孩,而且我還沒有證據可以幫自己平反。

總之,這篇道歉草稿大體上的內容還是在解釋事情的發生經過,同時帶有一些對我已經道歉過的事情有控訴還有嘲諷。
 
這篇「道歉文」貼出之後,我可以感受到鄉民們對我的怒氣已經散去了一半,貼文的頻率跟熱度快速地下降。但是有一些人反而更被我的「道歉」激怒了,他們說你想道歉就道歉,不要扯那麼一大堆屁話,其中也有人比較聰明,看得出我道歉之中嘲諷的意思,有點像南方公園最近對中國的道歉文一樣,所以他們更火了。他們鬧得更兇,揚言一定要把我搞到雞犬不寧。

有一個跟我唸同樣大學的人偷偷私敲我,他說他雖然覺得我這樣罵不好,可是他知道我是開玩笑的,他不會跟宜蘭人一樣這樣公幹我,也覺得他們的行為實在太過激了。要我別想太多,不是所有宜蘭人都是這個樣子的。對此我深深地對他感到抱歉,同時也感謝他願意這樣跟我分享。

我的第一次道歉啟事引發了群眾運動中路線的分歧,社團中開始有了這樣的聲音,「他已經道歉了,你們可以不要繼續鬧了嗎?憑良心說我覺得你們有些人也太過分了,沒有必要這樣子做。」

這則貼文馬上也引來了大量灌爆負評的留言,他們說,你到底是幫誰的?信不信你要這樣子講話,下一個就是你!

然後更多的留言跟叫囂充斥在貼文底下,如同《危險心靈》中謝政傑的體悟一般,我逐漸發現到這真的不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了,有無辜的人因為我正在受害……可是我仍屬於這場運動,我有必要做些什麼。

我再度擬稿,想要用更進一步地行動來停止這件事情,在我擬完第二次的道歉聲明之後,我很努力地在稿上再修改了一番,把許多用來嘲諷的「贅字」都拿掉,總算已經不著痕跡。

雖然我相信這樣一定還是無法跟某些人心中「理想的道歉態度」去比較,我相信比起在網路上貼一則無關痛癢的道歉,他們一定更希望我真的可以去宜蘭縣政府拿著三星蔥向所有鄉親父老跪下來磕頭痛哭,然後讓所有不爽的民眾投以亂石。

不過我畢竟沒有必要去迎合這種期待,我把文章再次貼上社團,很快地按讚的人不斷增加,可以說是我這輩子拿到最多讚的一篇文章,幾乎沒有人在底下留言,除了我的親友在底下講了一些「不經一事不長一智」之類其實沒什麼營養的勸世大道理之外,整體看起來可以說是相當地和平。

隨著我的道歉,這件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地結束了。

我相信我已經充分地學到了教訓,不要惹怒別人,不管用什麼方式,情緒從來都不是講道理的。如果你已經惹怒了別人,那麼你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在乎他的情緒問題。

當然,最重要的:在那之後我也不怎麼講一些比較辱罵性的低端玩笑了,那並沒有令我成為一個更好的人。如果我嘴巴裡面吐出的是大便,我也只能吸引蒼蠅。


多年以後,我與朋友們的言談之間還是經常會跑出這個這件事情相關的玩笑,這甚至成為我生活中的一個很好用的梗,就像韓國瑜也成為一種梗一樣。

甚至我也去過宜蘭玩了好幾次(第一次去的時候,我真的怕怕的),我必須說宜蘭真的是一個非常棒的地方,而且我並沒有被任何人威脅才這樣說。

在公幹Blueness Ra階段性任務結束以後,宜蘭人站出來已經轉型成分享生活資訊的理性交流社團,至今依然活躍於社交網路之中。

我並不打算附上任何連結跟圖片以茲證明,如果你們問我這件事情,我會說以上的故事純屬虛構,我也只是夢到的,如有任何雷同,純屬巧合。

謝謝。

6 則留言:

  1. 我記得這事,但不記得我有做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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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印象中你也是罵這些人是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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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在想的時候有了畫面

      我忘了,你忘了我在這個事件,當時的我是不是就像一撮灰一樣,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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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家這條路有三十幾家藥局和中西診所,其餘大概是便利商店、健康食品店、早餐店和補習班(我家對面是國小)。我也很納悶,到底為什麼這麼多診所,我家這邊的人是不是很會生病。不過也只有少數幾家看診的病患會多到一大清早就排成人龍等掛號。

    我想得到的可能性大概是,「第一家鹹酥雞」隔壁會開一間「第一讚鹹酥雞」,然後再隔壁會開一間「第一棒鹹酥雞」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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